白永瑞像程景生一样闻闻看看,思考片刻,说:“此物,我也未见过。我想,还得让我种出来,看看它的根茎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能判断药性。”
杨青青觉得有理,便把种子都给了师父。
程景生说:“师父,我想此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小心毒性。”
白永瑞点头答应了,又帮程景生改了给杨青青的食疗方子,师徒两个又对谈医术,眼看太阳西斜,二人才启程回家。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乡道,程景生拉着板车在前面走,杨青青在后面跟着。
程景生看他一直没说话,就问:“累了吗?上车,我拉你回去。”
杨青青往前走了几步,把他跟紧了些,说:“没累,我能走。”
程景生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杨青青微微仰头,看着程景生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他跟自己说的新房,还有他要帮自己开的小吃摊,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那红红的夕阳烧热了一样。
原身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他给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很不错,他一定要替他把日子过好。
要想对抗冯家,他就必须韬光养晦,一步步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
原身不想让他以卵击石,但杨青青知道,自己并非不可能变成那块最硬的石头。
回到家里,天色将晚,家里也刚刚吃过饭,杨青青想洗澡,就把水放到灶上热。灶里有做完饭剩下的火炭,余温足够将水加温了。
农家没有专门的浴房,所以洗澡的时候就把木盆拖到厨房里,把厨房门闩上就那么洗。
虽然热水有限,但奔波一天之后,舒舒坦坦泡个澡还是让人十分消乏,一天的劳累都消散了。
等他洗完,程景生竟也洗完回来了。
他是在河里洗的,如今时序未入秋,天还热着,所以他也就免得担水回家,在河边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处洗了个澡。
乡下人为省力省柴火,常常这样,就连妇人夫郎,夏季的时候有时也结伴在河里洗澡,只不过要互相放哨,免得被闲人看了去。
杨青青虽没试过在河里洗澡,但他在河边洗过衣裳,只觉得即便三伏天,从山里一路涌出来的河水也是凉浸浸的,白天还可,到了晚上,岂不是要伤人?
所以,一见程景生湿着头发回来,他就忍不住数落他几句:“亏你还是个郎中呢,都什么时辰了,还到河里洗澡。”
程景生一笑,样子竟有些憨。
杨青青算是发现了,这个高冷男大专会在自己面前发傻。他忙忙地便进了厨房,准备用小炉子熬一吊姜汤给他。
回房的时候,程景生点了个黄豆大的油灯亮儿,在灯下执笔写着什么。
杨青青便把姜汤放在手边,让他趁热喝。
“多谢。”
程景生笑着捧起碗。
他有一本行医手札,习惯把给人看诊所得记在上面,日后就有可查,今日跟他师父聊了许久,也有很多收获,因此就趁着没忘赶紧记下来。
屋子狭小,走进去就是炕,炕上一个炕桌和一只柜子,再没有别的家具了,杨青青准备把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收起来,明天去洗,却四处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