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圣和弃智齐齐摇头,随即又抹了把鼻涕道:“不过……也许滕娘子只是想弄几只痒痒虫来玩耍,往后未必还会骗我们。”
蔺承佑一哂:“她又不是小孩,明知这虫子的害处,骗虫子还能做什么,只能是为了害人。”
弃智和绝圣含着眼泪想,师兄说得好像也有道理,痒痒虫发作起来可以叫人生不如死,师兄知道这虫子的厉害,平日虽养着玩,但从不轻易拿出来捉弄人。
在他们的记忆中,师兄就放过两回虫。
一次是为了对付一个外地来的好色老道士。
那贼道年纪一大把了,心肠却坏得出奇,仗着邪门歪道骗人钱财不说,还糟蹋了不少妇人,师兄逮住这老道士后,一口气放了几十只痒痒虫到老道士身上,专挑虫子里个头最大的那种,让它们在牢里好好陪老道士玩。
另一次,就是前夜在紫云楼对付那个满口谎言的董二娘了。
相较之下,滕娘子诓骗痒痒虫的举动的确令人费解,无缘无故就弄虫子去害人,也难怪师兄怀疑她不是好人了。
两人擦了把眼泪点头道:“师兄教训得是。”
蔺承佑揉着眉心:“这件事算你们办砸了,不过师兄我已经习惯了,就凭你们两个的小脑袋瓜子,哪天不办砸我才觉得出奇呢。我交代你们办的另一件事呢?那个杜娘子醒了之后说了什么,她有没有告诉你们谁约她去的竹林?”
弃智嘟着嘴表示不服气,闷闷地说:“杜裕知说他女儿醒来后的确吐露了真相,但因为事关杜家的私隐,只能说给世子一个人听。”
蔺承佑讥诮道:“那只树妖害死了多少女子他们不知道么?杜家既然知道内情,理应马上说出来,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弃智挠挠头:“听杜裕知的意思,那件事似乎很棘手,现在杜家上下极渴盼师兄的襄助,但他们又像是忌惮着什么,坚持只说给师兄听。”
蔺承佑隐约猜到杜家在忧虑什么,想来事关杜娘子的名声,他在心里琢磨一番,也懒得说破,只转过身往前走:“何时说?在哪说啊?”
“只要师兄肯答应杜家的要求,杜裕知马上过来相告。”
蔺承佑负手望天:“今日观里要布阵,目下忙得很。你们派人去杜府传话,我没兴趣播散旁人的私隐,不过我耐性有限,限杜家明日之前派个代表到青云观来,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一个字不许改。”
绝圣咚咚咚跑下台阶:“我这就托人去传话。”
弃智问:“师兄,如果明晚滕娘子去彩凤楼,你会见她么?
蔺承佑笑问:“我们因何要去彩凤楼?”
“除祟。”
蔺承佑摸摸弃智的头:“既是去除祟,我哪有工夫搭理不相干的人?”
弃智愣了愣,这是要晾着滕娘子了?他们本是一片好心,结果又办了坏事。
不过滕娘子好像跟平常的世家女子不太一样,弃智怯怯道:“如果她非要见师兄呢?”
蔺承佑笑着点头:“来,让她来。她最好乖乖向我认错,并且主动把痒痒虫退还给我,敢耍花招的话,毁掉一件法器算什么,我还有好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