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圣摆摆手:“你知道的嘛,弃智这个人婆婆妈妈的,他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一定要多画些符箓给滕娘子。不过我也担心他的伤手,只让他画了几张,剩下这些都是我画的。”
滕玉意静静看着绝圣,绝圣看她突然不说话了,有些不知所措:“滕娘子……”
滕玉意回身从几案上拿下两盒点心:“这是昨天我姨母做的玉露团,你尝尝喜不喜欢,另一盒是给弃智道长的,你帮我捎带给他。”
绝圣眼睛忍不住在漆盒上打转:“……方才师兄给我们吃过朝食了。”
“一顿朝食能顶什么用,这里头是灵沙臛,素馅的,道长放心吃吧。”
滕玉意把盒盖打开,清幽香味丝丝溢出,“香不香?”
“香。”
绝圣咽了一下口水。
滕玉意二话不说把两盒玉露团塞入绝圣怀中:“要是吃了喜欢,改日我再令人送些去青云观,除了我姨母做的灵沙臛,我们滕府的厨娘也很会做点心,”
绝圣高兴得小脸泛红:“那就谢谢滕娘子了,哦对了,也替我和弃智谢谢杜夫人。”
滕玉意忽然想起一事:“葛巾脸上的伤真是‘恶鬼’所为么?”
绝圣摇摇头道:“我和弃智都觉得不像,但师兄对外宣称是厉鬼所害,我猜他这样说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滕娘子,你不觉得这座彩凤楼透着许多古怪么?前头财帛行店主夫妻死得古怪、后院镇压的妖物古怪、葛巾伤得古怪。种种古怪之处,叫人匪夷所思。师兄已经禀告了大理寺的上司,估计要好好查一查。”
“你师兄在大理寺任职?”
绝圣惊讶道:“滕娘子不知道?”
滕玉意笑了笑,她必须知道么。
绝圣笑呵呵道:“去岁师兄跑去参加明经科,成王夫妇都以为师兄闹着玩,没想到他居然考了明经科第一,接着又通过了吏部的选考,就去大理寺任职了,如今师兄是大理寺品级最低的评事(注1),经常会在坊闾间查案子。”
滕玉意颔首,大理评事官阶不高,但此职需谙熟法典、推案刑狱,期满后往往能直升监察御史,因为职小任大,历来是王公子弟热衷争夺的要职。
绝圣起身道:“滕娘子,贫道得尽快赶到东明观,就先告辞了。”
说着跳下犊车,突然又把脑袋钻进来:“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师兄让我转告滕娘子:最近无事少出门。”
滕玉意一听蔺承佑的名字就暗自皱眉,嘴里却笑道:“知道了。”
绝圣走后,霍丘重新赶车,眼看快到杜府了,迎面赶来一队车马。
霍丘勒住缰绳道:“是程伯。”
程伯疾驰到跟前,翻身下马道:“小姐,老奴今晨回府,听说小姐昨晚无故被困在平康坊一间妓馆,究竟出了何事?”
滕玉意掀开车帘,眼看程伯急得满头大汗,忙道:“我没事,回府再细细跟你们说,镇国公府那边有消息传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