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接过茶一口气喝干,纷纷摇头叹气,今晚这局几乎每一步都算准了,不但保住了作饵的滕玉意,还如愿将尸邪捕获,可明明只差一步就能除去尸邪,结果还是让它逃了。
“今晚最大的罅漏是低估了金衣公子与尸邪之间的牵绊,先前一看到尸邪潜进府,我们马上在府外布下专对付禽妖的九天引火环,料定金衣公子绝不敢冒着丧命的风险硬闯,没想到它为了救尸邪还是闯进来了。唉,二怪奸猾异常,下次再要请君入瓮,怕是不能够了。”
“说什么丧气话?”
蔺承佑仰头看了看天象,“尸邪最爱惜容貌,它出阵这么久,今晚又受了伤,眼下急需补充精元,蛰伏不了多久,估计很快会出来害人。”
“世子说的对。”
见美忙着吃茶点,抬手一指蔺承佑,“别忘了金衣公子也受了伤,而且伤势不在尸邪之下。”
见仙道:“据观里异志记载,只听说金衣公子好色狡诈,没听说过它讲义气。我们设局捉尸邪,论理它该躲得远远的。”
见天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它们会不会在一起习练增长功力的魔道?彼此不能相离,必须共同进退,一旦离开另一方,就无法继续修炼魔道,否则一个无情无义的妖怪,一个残忍恶毒的尸邪,当初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蔺承佑对滕绍道:“滕将军,现在确定被二怪盯上的猎物有三位,彩凤楼的名伶葛巾和卷儿梨,再就是令嫒了。葛巾听说是彩凤楼的都知,想来不但相貌拔尖,应该还颇通诗墨。那个叫卷儿梨的,据说是假母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估计也不差,至于令嫒么——”
蔺承佑看了眼滕玉意,古怪一笑:“令嫒自然也是沉鱼落雁之貌。”
话虽这么说,但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这是违心之说,令嫒也就马马虎虎吧。
绝圣和弃智微微睁大眼睛,滕娘子的相貌可丝毫不比卷儿梨和葛巾娘子差,师兄的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
滕玉意心里冷哼。
“不知令嫒诗文如何?假如不善诗文,琴艺怎么样?”
滕绍欠了欠身道:“吾儿幼而慧悟,文墨尚可,琴艺也不差。”
蔺承佑蹙眉思索起来,一时没吭声。
见美道:“世子在想尸邪为何盯上她们三人?难道不是当晚她们三人恰好都在彩凤楼?”
蔺承佑思忖着道:“可是当晚彩凤楼的伶人不下百人,怎么就挑中了她们三个?”
绝圣和弃智因为没能帮上师兄,刚才一直没好意思插话,这时弃智歪头端详着滕玉意道:“师兄,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滕娘子和卷儿梨长得有点像。”
绝圣也点点头:“对对对,都是皮肤雪白,眼睛乌黑乌黑的。那个被毁容的葛巾娘子也是这种长相,乍看不像,细看才觉得有些神似。”
滕绍面色有些不怡。
蔺承佑上回压根没正眼看过卷儿梨和葛巾,听了这话有些意想不到,瞥了眼滕绍的神色,装模作样喝道:“放肆,怎么能把滕娘子和伶人相提并论?滕将军,滕娘子,小师弟口无遮拦,千万别往心里去。”
滕玉意微微一笑,示意绝圣和弃智不必介怀,滕绍拱了拱手:“二位道长也是为了捉妖,又何错之有。”
不料见美不知死活开了口:“白日老道随世子去彩凤楼查案,也曾跟葛巾和卷儿梨打过照面,葛巾毁了容看不出究竟,但卷儿梨眉眼与滕娘子有些挂相是事实。世子,你打听这个,该不是想摸清尸邪怎么挑选第一颗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