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正挨个的看小女孩们的样貌,忽然听到一声爷爷,他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光着脚衣着单薄破烂的小女孩,约莫才三四岁的样子,瘦的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倒是好看的紧。
别的孩子都是喊他公公,只有这个孩子喊他爷爷,是个有眼力劲的。
“可怜见的,今年多大了?”
“爷爷,我今年四岁了。”
“哦,四岁了呀!叫什么名字啊?愿意跟我进宫吗?”
田公公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一头细黄的头,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田公公不由的有些心酸,他也是苦日子过来的,若不是穷的很,谁会进宫做太监呢?
再看这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原本是不要的,做不了什么活儿,不过他可是倚兰殿的掌事公公,丽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他若是善心收个小姑娘,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我叫小草。”
听到公公问她愿不愿意进宫,小草看了眼街对面树底下坐着的爹娘和哥哥弟弟,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肚子太饿了。她知道,爹和娘已经没多少钱了,可是哥哥和弟弟却一直没有挨过饿。娘总是说,她是个丫头,丫头耐饿。可是,她太饿了。
若是跟着爹和娘,她也许很快就会饿死吧!想到这里,小草便老实回答,“爷爷,我愿意进宫。”
“愿意啊,好。怀志啊,给她拿二两银子。”
“是,公公。”
叫怀志的小公公旋即从衣袋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交给了小草。
小草拿着银子,沉甸甸的,她看了看街对面,哥哥和弟弟已经把馒头吃完了,娘正给弟弟拍着嗝儿呢!她捧着银子,走到街对面,将银子捧给爹娘。
“爹,娘,我想进宫做宫女。”
小草娘见了银子,早一把抓了过去。小草爹摸了摸女儿的肩膀,她的肩膀瘦的一把骨头,“宫里有肉吃,你去吧!”
小草点点头,看看爹,看看娘,看了看哥哥和弟弟。然后,她便快步跑向了街对面。她很不舍,可是她知道,留下来,她只能饿死或者被卖掉。
广怀志看到小草跑了回来,他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大肉包,递到了小草手中。小草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看街对面。
田公公见小草还愣着,问她,“小草,你怎么不吃啊?”
“爷爷,我想把肉包子送给爹和娘吃。”
田公公早已看见小草把银子送去的事,他和蔼的笑道,“给了卖身银,你就和你爹娘没关系啦,这个包子,你自己吃吧!”
广怀志也道,“小草,快吃吧!”
肉包子入口,香甜极了。小草被惊呆了,太好吃了,她甚至舍不得咽下去。
很快,小宫女就挑好了。公公让小女孩们排成一排,跟在田公公的车后面。广怀志扶着田公公上了车,田公公看了看小草,她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又最瘦弱,都深秋了,还光着脚。
“怀志啊,你抱着小草坐在车座上,她还小,你照顾着点。”
“是,公公。”
怀志便牵了小草的手,两个人坐在了车夫旁边的座上。马车咕噜噜的跑了起来,转过街角时,小草又看了眼爹娘,只见爹拿着那串钱,娘正一个一个的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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