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66页（第1页）

  照片上的身影，正是失踪的那三个人！

  张闻声感觉脑子&1dquo;轰”的一声，好似一道闪电劈过。

  他狂地拉抽屉、翻柜子，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寻找，直觉告诉他，老相机一定就藏在这里。

  张闻声把陈旧的黑色相机从柜子的暗格中拿出来，他不知怎么操作，迟钝地举起相机，对准照片，老刘口中的白光瞬间腾起，透过燃烧后的余烟，三个人扑倒在张闻声的面前。

  张欣欣趴在于晓嫣怀里哭起来，林瀚呆呆地张着嘴，还处在震惊中。

  张闻声擦了擦袖口的镁粉，长出一口气。

  老生脚步匆匆，推开换衣间的门，还未坐下就察觉到异样，画框的红布歪了，露出剧场一角。他警惕地环顾一周，小心翼翼地走到画框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红布，舞台空空荡荡，三个人不见了！

  老生眼前一黑，立刻打开柜子，现老相机还在，松了口气，他举起相机，透过镜头，却看到徒弟平静的脸。

  &1dquo;咔嚓”，张闻声对着老生按下手机，老生一惊，向后退去。张闻声举起手机，画面正好拍下老生抱着老相机的一瞬。

  &1dquo;师父，结束了。”张闻声声如止水。

  老生收回惊诧的瞳孔，慢慢出一声冷笑：&1dquo;哼，小子，我眼光不错，你果然比他们都聪明。”

  &1dquo;师父，把相机给我。”

  老生抓紧手里的老相机，颤抖着把它举到眼前，哑着嗓子：&1dquo;闻声，你别怪师父。”

  快门按下，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白光，老生查看相机，满脸惊诧。张闻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装着镁粉的灯泡，道：&1dquo;别找了，在这儿呢。”

  老生死死地盯着比他高出半头的徒弟，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要爆出来，大喊一声，狰狞地朝张闻声扑过来，左手锁上他的脖子，右手直逼喉咙。老生练过武，力气很大，张闻声感觉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张闻声张着手胡乱地抓，手里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放在展柜上的裁纸刀。

  他握上刀把，试图挣脱师父的锁抱，脸涨得通红，可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昏迷之际，他摸上老生的脊背骨，错开关键部位，闭上眼睛，握着刀，用尽全力捅了下去。

  突然身体一倾，张闻声和刀同时跌落在地，他勉力撑住，抬头只见老生僵在原地，神色震惊，刚迈出一步，就痛苦地皱起眉头。

  &1dquo;师父——”张闻声全身脱力，两个字卡在喉头。

  老生不再挣扎，扶着展柜，慢慢坐在地上。

  &1dquo;趁着天还没亮，咱爷俩唠唠心里话。”

  5

  老相机是老生父亲的遗物，剧院要拆，他得把它带走，时隔多年，老生再一次摸到它的时候，似乎又闻到了镁粉燃烧的味道。

  老生尝试用它再拍最后一张照，给自己留个念想，镜头对准剧院舞台，闪光的一瞬，台上传来锣鼓点，越来越清晰。

  老生怀抱相机，现自己竟身处戏台之上，四周一片黑暗，唯独这里明亮热闹，他把手伸进黑暗中，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逐渐消散。

  又一道闪光，老生跌坐在观众席，相机在怀里热得烫，四周逐渐暗下来，他的眼睛却亮起异样的光。

  &1dquo;张欣欣是王宝钏，她肯定得第一个上台。”老生语气悠然。

  那天深夜，张欣欣还在排练，老相机拍下她的一瞬，她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被巨大的力量拽进另一个空间，孤零零地站在戏台上。

  老生看着手里的照片，台上的王宝钏衣着讲究，身法优美，他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1dquo;没想到小于会挣扎，搞得一团乱，林瀚那个傻小子，还比了个&1squo;耶’。”

  &1dquo;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闻声一想到被关在照片里，就不寒而栗。

  老生动了动僵硬的背，眼神飘向远方。

  他从小跟着父亲在戏班后台长大，从他登台的第一刻起，这剧场就不再是今时今日，而是退回到2o世纪3o年代末。短短几步中，老生恍然看见年轻的父亲穿着一身蟒袍走来，哦！他就是四郎杨延辉，父亲的戏越唱越热闹，台下一排排四方桌，观众喝一口热茶，叫一声好，包间的客人纷纷要给赏钱。那一场下来，整个桥州都在打听，这个面生的四郎究竟是何人？

  父亲一生的光荣，在三十八岁戛然而止。那年，老生第一次登台。此后，他每一次开唱，似乎都在努力延续父亲当年的执着，戏成了他的生活，是他相信的唯一存在。

  &1dquo;这部相机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原打算凑满一台戏，可惜了&he11ip;&he11ip;”老生眼神黯淡，&1dquo;将来去了地底下，见到父亲，他问我戏院如今咋样了？我&he11ip;&he11ip;拿什么回答他呢？”

  暗红色的血迹从老生身后流出来，他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张闻声站起来，蹲在老生面前，扶住他的胳膊：&1dquo;师父，你坚持一下，我打电话叫救护&he11ip;&he11ip;”话音未落，刀尖顶住张闻声的腰，老生干笑一声：&1dquo;小子，你还嫩点儿。把镁粉装进去。”

  张闻声攥着镁粉，几近哀求地看着老生：&1dquo;师父，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刀尖又往前进了一寸，已经划破他的皮肤，张闻声颤抖着把镁粉放进相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