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不等反应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捏上了他另一只不曾被万旌触碰过的耳垂,撒气似的揉捏起来。
云汉:“???”
他莫名其妙,便偏头躲了躲,轻嘶出声:“吴大哥,你干什么!”
吴立轩似是不太高兴,声音低沉:“别动。”
云汉摸不清对方套路,定在原地不敢动了,还以为吴大侠有什么指教。结果……只是学着万旌的样子捏肿了他的耳垂而已。
然后他松了手,非常冷静地对云汉道:“你去吧。”
云汉:“……”
算了,最近他身边的人好像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不和他们计较。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手里还端着吴大侠做出来的烤鱼,被捏一下耳朵其实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于是并未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把鱼送给靳倬后便回了房间。
一进门,却看到正对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身蓝衣的青年,被吓了一跳。
“高子靖?”
云汉看着来人,把手中东西放下:“我这里守卫这么森严,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就闯进来?”
高少侠目前还处于被他亲爹通缉的状态。那夜自从他出面亲自对付了采花贼之后,便直接被子书延带走了,因此未来得及再见高子靖一面。后来二人为了安全起见,始终只以书信联系,这倒是高子靖第一次亲自来。
一见到他进门,高子靖熟门熟路便朝他走来,被他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躲开了,满脸都写着冷酷:“有事说事,不要发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主要是最近好像每个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都抱住他,搞得云汉都快有心理阴影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
高子靖见云汉躲开,便也只能克制住自己:“我很担心你。”
“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应该听城中其他人都说过了吧?而且我不是也给你写了信报过了平安?”
“是。”
高子靖道:“我知道你没事,但不亲眼确定,我没办法放心。”
面对高子靖,云汉总有几分无奈。一方面,他不想伤害高少侠,也很感谢高子靖给他提供的帮助,但另一方面,又的确需要对方的帮助。
他分明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的很清楚了,高子靖却总要去撞南墙,他也不知自己还能怎么说。
便听高子靖道:“你若是不爱听这些话便不用管我,就当是我自言自语吧。我只是……这些日子我们分明形影不离,突然看不到你,我很不适应。”
不过他也知道云汉素来不喜欢自己直白地表达这些感情,于是谈到了正事:“关于我们的计划,一切都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布置好了。只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到了断刀大会那一日,你还能去现场吗?”
“这……”
云汉略微思考了一下。
子书延和万旌如今都很紧张他,将他看得很紧,想要像先前一样糊弄出去怕是不太容易,想出去怕是得征求得子书延的同意。
高子靖见他迟疑,便像是预料到了什么,语气不由低了几分:“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和旁人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拘着你!”
不管先前发生过什么,子书延和万旌都是在真心实意地担心云汉的安危。云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能够如此安宁地待在这里是谁的功劳,因此听高子靖这么说,不免有些不舒服,皱眉道:“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
听他居然为那两人说话,高子靖更不高兴了:“那也不应该限制……”
说到一半,他忽地停了下来,盯着云汉的耳垂:“你的耳朵怎么了?”
云汉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险些就要把真话脱口而出,但莫名就直觉这种时候不能说真话,只应付道:“没什么,我一直就这样。”
高子靖看着他,目光沉沉:“我曾将你看过千遍百遍,你身上哪怕一丝最细小的变化,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捏了一下耳垂而已!”
“只是??!!”
高子靖见他这样满不在乎的语气,更生气了,眼底迸发出怒火:“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捏耳垂代表着什么含义!”
高少侠最近为了提高自己的追求本领,看了不少话本,因此学到了很多东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高少侠了。不过快速学习的一个缺点就是,很容易消化不良。
由于他看话本看得非常这大杂烩,导致知识学得有些混,所以看到耳垂,就不免在同一瞬间联想到了许许多多许许多多的东西,于是瞬间暴怒。
云汉无语地看着他:“只是玩闹一下而已,能有什么含义?”
“那你为什么不同我玩闹!”
生气之中,居然还带上了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云汉稍加思索,给出答案:“因为我只有两只耳朵。要么……你等下次?”
高子靖:“……”
下次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高少侠觉得自己很吃亏,于是不肯答应,上前一把就要抱住云汉。
“喂喂喂!好好地谈正事呢,你干什么!”
高子靖一本正经:“我在同你玩闹。”
“你见过谁家玩闹是顶着你这么一副表情的啊!你随便到街上抓个人来看,不知道的都要以为我是你仇人!”
云汉整个就是一个无语:“不对,这不是重点!好好地说这话你闹什么!”
高子靖根本不管:“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都说了因为我只长了两个耳朵!再说你自己也有耳朵,你想玩你捏你自己的去!都什么毛病啊对别人耳朵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