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随你高兴吧。”
苏一顺她的话,这戏班子成的早晚与她有什么相干?然再想想,好像与她也有相干。这戏班子成了,王爷就得叫她到府上陪他吃茶看戏去。王爷这么些日子没去憩闲苑,整个儿闷在家里,怕是都要闷坏了。这也都怨她,没事儿与旁人说什么王爷常去憩闲苑的话。
这会儿怎么办呢?要不就歇了铺子回家时候走王府过一遭,与他说一会儿话,只当给他解闷吧。也不知算不算自己多虑,人家王爷还能没的玩么?
这么想下来,没个主意。她送了小白上马,自回来铺子里等着歇铺。眼下已是三月份,正是“万家杨柳青烟里”
的时节,到处都暖洋洋的气象。那个冒出来的师兄走了,小白也走了,瞧着是不会有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说起来,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她坐在桌边掐银丝儿,一刻没歇铺子便在心里想一刻要不要往王府上去。如果去的话,又要带些什么东西。到了府上见了王爷,又要说些什么。这不年不节的,到人府上给人送东西请安,会不会叫人当做是别有用心?如此许许,想得甚多。
陶小祝又跑出去给周家挑担子,陶师傅在铺子里生一阵闷气,也就不管了。之前还骂骂,这会儿骂也懒得骂了。周家那两兄妹在哄人这本事上,都有两把刷子,苏一是瞧不明白的。男是陶小祝,女是沈曼柔,到底怎么就叫那俩兄妹哄住了?
而有些人便不能搁心上想,这年冬地想一回,就叫想上门来了。也正是晚间歇铺子的时候,苏一打算好了要往王府上去。结果刚出铺子,就瞧见那沈家三小姐到了近前。她盈盈与苏一施了一礼,真个是叫人受不起,嘴上说:“不知苏姑娘有没有空,能说会话么?”
苏一顿着身子,不知道她找自己要说什么。难道也是上门来求情的,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她与她又是不想熟的,想来也不能够。那是什么呢?苏一也没甚想知道的心思,直怕再惹一身臊,忙说:“我这会儿要回家了,等再有空的罢。”
沈曼柔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仍是说:“咱们正好顺路,便一道儿回去,边走边说,姑娘看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倒地不起中……开始怀疑自我中……
为毛自己要让小白去做那差事……
我石青师兄还会回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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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啦!!!
☆、驾临
她这个样子,一脸不打算放过她表情,不成也得成了。因决定了要去王府的事,只能暂且往后搁。每回她想往王府上去的时候,总有人来打岔儿,也是没法儿,命里无缘。
苏一两步下了阶矶,和沈曼柔离开铺子,沿着石板路往镰刀湾回。她没和大户人家小姐相处过,也不知这沈曼柔具体是什么性情。之于周家之前作的妖,她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也不是十分清楚。因心里多是防备,等着她亮出此番来找自己的目的。
沈曼柔却是不甚着急的模样,端着臂膀走在她身边,气质上总要胜她许多的。这么着一直走出南大街,两人间的气氛便诡异得干巴起来。苏一也不去打破,想着不定人家见惯了这种,并不觉得有什么,因只任着气氛发酵。她又想,这姑娘若是端架子想叫她先开口的,那是没门儿。
沈曼柔步子迈得平稳,裙面上的水滴青玉禁步响声清脆。她又与苏一并肩走了七八步,才转过头去瞧她,说:“这么冒昧地到铺子上找姑娘,姑娘不见外罢。”
“是唐突些。”
苏一也是不慌不忙,接她的话出声。再往下便没话了,并不想牵出话引子来让她多说什么。瞧这副端庄有礼不卑不亢的样子,找人说事合该放谦卑些。她自个儿不开口,还指望别人帮她开口?
沈曼柔却也是没有和苏一这样的人相处过,这些日子又一贯听人说她是凶悍不好惹的,与一般女孩儿不一样。踌躇了好几日才下定决心来找她,在铺子外也是候了不少时候。见着她要走了,才上去拦下她的路。找她自然是有话要说,可要说的有点多,桩桩件件,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与这姑娘说得说不得。若平白讨了臊,岂不难看,是以犹豫得久了些。
这番开了口,心里便松快了许多。想着事情不好和盘都说的,因挑个闲话般的一句,与她说:“安良和安心跟姑娘在一院里住了十来年,时常受姑娘欺负么?”
苏一没想到她问出这无关紧要的话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横竖这会子是没什么相关了,都是往前的事。可她这么问了,总要给个反应。苏一便不禁冷笑了一下,道:“我也不是见天儿要找人欺负欺负,没那癖好。我怎么不欺负别个,偏欺负他们?谁又是闲的,没事给他们找不痛快?”
瞧着苏一这脾气,确实不大是好相与的。沈曼柔想着自己这还是问错了话,面上笑笑,神色仍是柔缓,又说:“我也没有怨怪姑娘的意思,姑娘不必动怒。”
“我也没动怒。”
苏一简单回她一句,倒叫她尴尬起来。原来她就在心里猝着苏一,两句话与苏一说下来,更是有些慌手脚了。如果她还是沈家三小姐,自然不会,对苏一也不定能多瞧一眼。可这会儿她是没毛的凤凰,鸡都不如,能在谁面前拿架子?
她脸上红了红,到底也没有打了退堂鼓,仍厚着脸皮说:“那姑娘能不能给我说些你们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