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弟子顿时又惊又气双目瞪圆,浔阳弟子惊得目瞪口呆,只听扑哧几声,孤竹的几个弟子竟忍不住偷偷笑了,登时又觉得这笑颇为不雅,一个个憋红了脸。
虽然苏雅倩这个女子他们都有耳闻,在孤竹传扬的名声令人难以启口,但是,就事论事,这丫头干的这事,说的这话,太解恨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年轻一辈的弟子掉以轻心,毕竟什么魔将一出,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于他们而言,都是只些传说,未曾经历过的人,无法切身体会当年神魔大战的惨烈。
唯有叶代依快要气疯了,他眼看着一众仙门小辈在刚刚脱离险境之后,竟然视魔将封印之地如儿戏,接二连三就这么推下去踹下去,这……这……成何体统?!
突然,他一双鹰目瞪圆看向凤起。
凤起躲在叶重琅身后,一伸手避开他背上的琴,环住了他的腰身,隐隐觉得他脊背一挺,她又偏身从他臂弯下钻出脑袋来,脑门上还印着孤竹特有的青竹祥云,冲着叶代依讨好般的一笑。
为什么要讨好?她替叶代依出气了呗,秦桡一次次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巴掌一次次高高扬起对准就是叶代依的脸,这口恶气出得怎么样?她当年尚未堕入
魔道之前,也常替叶代依出气,而叶代依确实是个君子,她替他出完气,还得就这样讨好笑着看他,免不了还要被他训上几句什么睚眦必报非君子也……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的动作太污人眼,叶代依凛冽的目光似有恍惚,刹然一沉,又看向了别处。
而就在这时,凤起忽觉脖颈一紧……叶重琅用胳膊夹了她的脖子。
“唔?”
凤起一愣,往外拽了拽脑袋,拽不动,她转头向上看,一脸无辜,“干什么?”
叶重琅淡淡垂眸与她对视,“我怕你也掉下去。”
这真的是在骂人,她真的听出来了。
两人从一开始借口抱琴,再到隧道中偷偷牵手,再到如今在众人面前公然打情骂俏,秦亦清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在其他人眼里,他脑袋上早就绿成了万年松。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公道,他今日势必要讨回来!
深坑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没多久,蓝思敬带着蓝静怡回来,毫发无损,东都弟子只带回了秦可澜,而最后,孤竹弟子带上来的,竟是秦桡。
那孤竹弟子一上来,几步走到叶代依面前,咕咚一声就跪下了,“宗主,弟子无能,弟子本带着那名重伤弟子行至中途,却不想遇见了坠&落的朔阳君,慌乱之中……弟子不慎,未能救得那位同道性命。”
凤起替叶代依在心中大叹了一声,天意啊!!
不过,话说回来,君子就是讨厌,深
坑里那么黑,你就算不救秦桡又能怎样?他不一定会摔死,摔死了也不赖你,那不是皆大欢喜么?
然而,秦桡一落地,率先提枪直向凤起刺来。
铛的一声,叶重琅手中惊情不是吃素的,剑身一横,直抵枪头寸许难进。
秦桡怒不可遏,“我乃东都嫡系长公子,如今遭人毒手,孤竹若包庇歹人,两世家便自此断义两立!让开!!”
两兵相接,暗中抗劲,叶重琅眉心微蹙,沉声道:“私人恩怨不必牵连世家之争,朔阳君若坚持一战,叶涟自当应战,生死有命!”
“放肆!!你区区一介旁系遗孤,何来资格与我有私怨?!”
叶重琅眉宇沉静,“她不过一介凡女,何来资格与朔阳君结仇?”
“一介卑贱凡女,竟然冒犯仙盟之首,死不足惜!”
“堂堂仙盟之首,却轻易被凡女冒犯,朔阳君且先自省,是否堕了仙盟威仪?”
“你……”
凤起被叶重琅夹在臂弯中,冲着秦桡笑嘻嘻呲牙,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但事实上叫起来也一定惊天动地,你当叶重琅说话少就不会吵架?你错了,人家心理阴暗得赛你好几个。
秦桡暗中抗劲比不过叶重琅,就连把持着地位争执也争不到上风,忽然愤声问道:“那敢问胥山君与她究竟是何关系?为何如此横加庇护?”
“此事与朔阳君并无干系。”
突然,脚下大地传来了如战栗抖筛般的颤动,越来越剧烈
,似有山崩地裂的预兆,石室之上本就只有一层薄薄的山皮,顿时纷纷开始向下垮塌。
封印所在的深坑中陡然迸射融白幽兰的光芒,璀璨的亮光似能直冲天机,魔将青邺……启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