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翠看了看后头慢吞吞走过来的小男孩臻,招手让他过来,拿帕子想帮他擦脸,谁知小男孩直接将脑袋歪到一旁,像只狼崽子一样警惕地瞪着她,拒绝了这种长辈爱护幼崽的行为。如翠姑娘咂了下嘴巴,淡定地收回手,然后在小男孩要走开时,伸手在他眉心一戳,将他戳歪至一边。
“嘻嘻,警戒性不够哦~~”
如翠对上男孩那双凛凛杀意的兽瞳,笑嘻嘻地说。
男孩朝她龇了龇牙,就像动物威胁敌人一样,不过在一声软绵绵的“臻”
的叫唤声中,男孩丢下她,朝叫唤他的小人儿走去,不一会儿后,两只小包子手牵着手坐到台阶下一起啃糕点去了。
真可爱!
如翠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摸摸心口,有点闷闷的。不过说不出那种奇妙的感觉后,很快便放开了。
离开了肃王府后,如翠姑娘并没有直接回府,带着丫环青衣和两个侍卫去未出阁前经常去逛的那条街道,熟门熟路地往一些卖果脯的店去买了些果脯还有特色点心,方慢悠悠地往府里而去。
“夫人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青衣好奇地问道。
如翠姑娘笑眯眯地直接将某人给出卖了:“自然是给温大人买的啦,温大人喜欢边看书边吃零食。不过可惜的是,为什么他吃这么多都不胖呢?”
一脸烦恼的表情。
“……”
青衣表情空白地看着她,后头两个侍卫压下脑袋,此时有些埋怨自己耳朵太好使了,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如翠姑娘回到家的时候,穿着一袭朝服的温良也回来了,两人刚好在大门口遇个正着。
温良觉得他和他家二货丫头很有缘,唇角保持着愉悦的弧度,散漫的阳光从他身上滑过,眉眼俊秀无双,瞬间夺去所有人的视线。不过今天青衣及那两个侍卫明显没有像往日般被迷惑,而是用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偷偷看着他。
浑然不觉自己的形象已经被他家二货娘子败坏了的温大人对这种奇妙的视线微觉奇怪,但没有多想,牵着如翠姑娘的手进府,边走边问道:“今天去哪里了?”
如翠姑娘如实回答了今天的行程,然后笑眯眯地举起手中一个用细麻绳系着的油纸包说道:“我去街上买了很多种类的果脯及点心,都是我喜欢的,不知道温大人你喜不喜欢。”
温良失笑,和声道:“随便,我不挑的。”
一副大男人不爱吃这种女人家的零食的模样。
听到这话,连青衣都低下脑袋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美男什么的,在二货眼里,都是用来幻灭的。
如翠姑娘依旧笑眯眯的,这回却没有缺心眼地再说什么。
嫁给他半个月,在如翠姑娘的心里温良的坏习惯又添了一样:口头上对她准备的零嘴说着随意,但却吃得比她还多,男人在某些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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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夫妻都爱黏在一起,晚膳后两人到院子里散步消食聊天,虽然两人的文化程度存在差异,不过如翠姑娘偶尔的语出惊人仍是让温大人乐趣无穷,并不觉得枯燥。
聊了会儿,如翠姑娘便提起明天的下元节,这节日颇为隆重,要打扫干净屋子准备丰盛菜肴来享祭祖先亡灵,祈求福禄祯祥。作为温家子孙,再不孝也得回去祠堂给祖宗们上炷香。而温良自然也要回镇国公府去为他早逝的娘亲和二哥的牌位上炷香的,而在这个节日他们这些官员也有一天的假期。
“嗯,明早咱们一早就回去吧,咱们也别误了时辰,顺便给娘和二哥上炷香,你要好好表现。”
说着他捧住她的脸,碰了碰她的唇,眉眼蕴着淡淡的笑意。
听到温良话,如翠姑娘自然点头,不过悄悄瞅了下他的脸,见他神色淡淡的便知道他心情又不好了。
如翠是知道现在的镇国公夫人并不是他亲生的母亲,他亲生母亲及一母同胞的兄长在十几年前就去逝了,至于其中早逝的原因她并不清楚,也没有人敢提及这事情。而温良当年因为这事与镇国公差点决裂一事虽然闹得满城风雨,但那时她还是个包子的年纪不记事,根本没有印象了。而这么多年来温良这厮虽然在京里闹出很多绯闻流言,但对于不相干的人如翠姑娘一向是不关注的,所以现在嫁给他后,反而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虽然一无所知,但也知道早逝的婆婆和二伯是丈夫心中的逆遴,她再缺心眼儿也不敢随随便便询问什么,生怕提起让他伤痛的事情,只知道温大人是因为这件事情与公公闹得父子不合,甚至连带的温大人对整个镇国公府没有好感。
好吧,如翠姑娘就算好奇得要命,但觉得这是温大人心中的伤痛,她还是很体贴地没有过多询问,而且在对上镇国公府的人时,她也会自觉地偏向他,觉得娇贵的温大人既然看那些人不顺眼,绝对是他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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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同往常般,天蒙蒙亮如翠姑娘就醒了。而今天不用她催促,素来爱在沐休时懒床的温良也自动起身了。
两人简单地用过早膳后,便乘坐马车往镇国公府而去。
镇国公府的门敞开着,守门的侍卫看到太师府的马车停在门口,赶紧过来牵马迎接他们。虽然温良少时离家,在镇国公府没有丝毫的存在,但府中上下对这位三少爷从来不敢待慢,单就昨儿夜里老爷让人过来特地嘱咐他们这些门房侍卫要早早地将门打开好迎接三少爷回来,便知道在老爷心目中三少爷还是最重要的嫡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