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这里,”
眼瞅着陈叔下楼梯都心不在焉,薛朝颜朝他招手喊道。
这一喊把奋进管事的思绪打断,朝二小姐这桌看过去,他不想让主子们跟着忧心,因此他咧嘴笑。
然而下一瞬,他嘴角一僵。
因为他看见二小姐后面那桌两个男子一直盯着二小姐后背,神色怪异,陈奋进登时心中大警,连忙低下头。
正好此时,那两个男子察觉有视线看过来,立即循着视线回看过去。
就那么一呼一吸之间,陈奋进已经收敛面上情绪,朝着二小姐那桌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跟个无事人一般。
他看了眼桌上的五菜一汤,笑道:“竟点那么多?可吃得完?”
“吃不完再说,”
薛朝颜笑着给陈叔夹菜,陈叔照顾她们母女多年,在她眼里,陈叔跟她长辈差不多。
陈奋进这顿晚饭吃得味如嚼蜡。
“陈叔,你可是有什么事?”
薛朝颜察觉到陈叔的心神不宁。
陈奋进笑的勉强,只道:“没休息好,便没什么胃口。”
这个理由充分,就是她娘亲没休息好,都吃不下饭,薛朝颜不再多问。
一夜无事,陈奋进想着第二日中午启程出发,离开青州城。
青州一路到上京,皆是没有匪患人来人往的官道,且官家驰驿也比之前的路途密集,他们还请着镖师,因此上路可能比呆在青州还要安全。
第二天,赵美娘精神恢复了许多,陈奋进便把担忧和想法告知,赵美娘不懂什么行人有异样。
但她知道若非真的察觉到什么,陈管事断不会这般严肃,叹了口气便道:“原先还说去看一下舅舅家,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薛朝颜只在小时候跟那个远房舅舅见过几次,且跟那个表哥也不算熟络,便道:“娘,咱们既是不方便,不去叨扰也罢,您别多想。”
正当陈奋进在准备启程事宜,赵美娘早上吃了个早饭,不到一个时辰,吐的一干二净,大约是水土不服加上身体虚弱,吐过后的赵美娘没法再赶路,得在青州继续留宿。
薛朝颜开了个药方,陈奋进不肯让她亲自抓药,只让她在房间照顾赵氏。
薛朝颜也不反对,不过饶是她这般粗心之人,此时也感觉到在青州的不顺,她不想给陈叔添乱。
。。。。。
马鞍上的双喜望着青州城这三个字,仍旧很是纳闷,忍不住问:“爷,为何你昨夜看了通政司邸报非要留宿青州不可?”
那邸报上也没说啥,唯一跟青州有关的便是蓟镇那边节节败退,军饷难以为继,而青州抚台大义凛然,将自己多年积攒的俸禄挪作军饷,供应蓟州那边。
青州城抚台谭三希与现任蓟镇总兵谭三望是亲兄弟,他这样做既有公心也有私心,不过这无可厚非,总之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