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上,他笑容可掬,作揖道:“表妹好。”
打完招呼,他便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薛朝颜捕捉到他一闪而过失望的神色,怔了怔,而后才明白过来,她这身打扮太不像姑娘家。
心道:这表哥未免有些以貌取人。
摸了摸鼻尖,又觉得无所谓。
有道是自古嫦娥爱少年,反过来说少年爱嫦娥也有理。
只是心中对这位名义上的表哥印象减了几分。
亲友相遇,少不得相聚一堂,马珍父子诚意邀请母女俩到家里吃晚宴。
赵氏毫不犹豫答应了,只道:“我们现在住在会馆,等梳洗一番再上门,你看如何?”
“那是自然没问题,”
马丁瑞与父亲马珍对视一眼,又不经意间扫过仆从镖师,又道,“姨妈,颜表妹,我们的马车就在外面,送你们回青州会馆如何?”
她们何时说过住青州会馆?
薛朝颜看着他,问:“表哥,你怎知我们住青州会馆?”
马丁瑞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神色一怔,一时答不出来,还是他父亲马珍回答:“青州就两个会馆,瑞哥儿猜想你们住的便是青州会馆罢了。”
“正是正是,我猜的,”
马丁瑞立即附和道。
这番说辞,不由得让陈奋进多看了几眼。
马丁瑞察觉有人看他,视线便移过来,陈管事即刻露出笑容,拱手打招呼道:“小的是薛家管事,一直跟随夫人和二小姐。”
“原来是管事,陈管事好,这些年我姨妈跟表妹多亏了你,”
马丁瑞拱手回礼,眼含笑意。
“哪里哪里应该的!”
一番寒暄过后,抵不过马家人的热情,赵氏母女带着陈管事上门做客,陈管事极力不想麻烦马家人,最终还是坐着自家马车过去赴宴。
不到马家不知道,到了三人皆惊了惊,马家只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可家中既有轿厅又有宽敞的待客大厅,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走过去了五个仆人。
俨然一副县官的配置。
可表哥马丁瑞不过是个教谕!
薛朝颜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家老爷可是在外头做了生意?”
带路的管事并不知她此话何意,实诚回答道:“我家老爷只有两个庄子收租,并未置办又生意,我们青州城生意难做,非一般人能做的起来。”
薛朝颜这么一听,心里便清楚了,这般阔绰排场八成银子是贪污而来的。
她曾听母亲说过,马家家境一般,既不做生意,家中也无人参加科举,这些年来也就马丁瑞一人中了个举人。
小小举人竟然排场这般阔绰!
原先觉得马丁瑞以貌取人,现在又添个品性不端,薛朝颜对这亲戚再无半分好感。
马家晚膳安排在花厅,宫灯明亮如昼,佳肴味美,陈管事因着不打搅主子与亲戚叙旧,便自行到外院与仆人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