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拉着女儿手示意她坐下,一面陪笑道:“表哥,恐怕不行,我们颜姐儿已经有婚配,此番去上京,便是要成亲的。瑞哥儿是顶好的才俊青年,说起来呀,颜姐儿到底随性了些,若是真配了瑞哥儿反而亏了他,改明儿给瑞哥儿找个温婉贤惠的才是真正好姻缘。”
这是在嫌弃他们马家配不上薛朝颜的意思吧!
马珍抽出巾子擦拭嘴角,一张和煦笑脸荡然无存。
赵氏自以为她这番话无懈可击,没想到席面上一阵默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薛朝颜知道,这顿饭到此就要结束了,她不觉得尴尬,反而松了一口气,陈叔说得对,这青州呆的不舒服,早些启程离开才是正理。
她坐下的身子又再次站了起来,笑道:“表舅,表哥,今晚多谢款待,下次有机会我们必定还席。夜露深重,我们要回会馆了,就此拜别了。”
话落,盈盈屈膝一礼,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
马珍把手上的巾子扔在桌上,那副和煦笑脸又再次回来,他笑道:“既是要回去,那路上要小心,”
朝外头喊了声,“高福,把备好的礼给装上,难得来一趟,青州特产总要带些回去才像话。”
“是,老爷,”
有人应声道。
表哥这般体贴,倒是让赵氏不好意思,她们两手空空而来,又当众拒绝了联姻。
薛朝颜一心想要离开,只觉得一身轻松,倒无任何内疚感,要马家邀请她们来吃晚膳,送礼本也不是是她们主动提及。
马丁瑞被一再落脸,他眼底阴鸷再也掩不住。
“瑞哥儿!”
马珍轻咳一声看向儿子,眸底幽深。
马丁瑞对上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登时收敛起情绪,站起来道:“爹,我在。”
马珍对儿子的反应很满意,下颌努向外头,吩咐道:“送你姨妈表妹出去。”
一顿晚膳吃得比陈奋进预想中要早,他与一名镖师坐在车辕上驾马行驶,往青州会馆方向回去,此时已经是夜里,虽然现在不禁宵,但夜间的路仍旧冷清,何况他们需要穿过好几条巷子。
赵氏喝了点酒,脑袋发胀,依靠在车厢壁上,旁边的薛朝颜挨着母亲,她伸手撩开小窗的帘子,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
她闭眼让夜风吹拂自己,长长吁了一口浊气。
想起方才的饭,她有些心有余悸,总觉得下一瞬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总之再也不想见马家人。
赵氏也觉得不好意思,本是亲戚相聚,搞得大家都不是很愉悦。
“娘,以后咱们别再来马家了,可好?”
赵氏脑袋有些发疼,下意识抬起手背探上薛朝颜的额头,她额头并没有发热,赵氏心下稍安。
迷迷糊糊嗯了声:“娘都听你的。”
既是远房亲戚,合不来不走动便是!
这时外头的陈管事听到母女俩对话,插话道:“夫人,二小姐此话我赞同,那马家人一晚上连番灌酒,倒是像在打什么主意,而且,”
陈奋进顿了顿,决定说出自己的感觉,“夫人,二小姐不瞒你们说,他们出现得未免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