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仆人垂着脑袋来去匆匆,看这光景便知公爹生气了!
钟氏一直都知道,薛朝颜那小贱人嘴巴伶俐,惯会耍心眼讨好人,以至于公爹跟丈夫对她多加照拂念念不忘。
可他们有没有想过,给薛家生儿子的是她钟宝容,自小学诗书礼乐的是她生的孩子,凭什么霍家那样的好婚事落到那粗俗的小贱人身上!
钟氏越想越恨,不论薛朝颜落水有没有死去,失去了名声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回那样好的婚事。
她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微微抬起下颌深吸一口气。不管公爹发现什么,这成国公霍家的婚事都要落在薛朝芸手里!
是以,公爹看在小辈的份上,也断不会把她如何!
钟氏心里思量一番后,迈步踏上住院台阶,守门的婆子忙行礼掀起帘子。
她进去扫了一眼厅堂,暗暗心惊。
不仅是晚辈,就是在衙门值班的丈夫薛文琏也回来了,此刻正坐在左上方,左下方的圈椅则是坐着自己的儿子薛朝锦,此时他一脸百般无赖。
右边的圈椅坐的是大女儿薛朝静,右下方则是小女儿女儿薛朝芸!
至于公爹,则是坐在上位的太师椅上,他双目如电不怒而威,钟氏余光扫一眼都觉得心惊胆寒。
钟氏垂下视线给公爹曲膝行礼:“儿媳拜见公爹。”
薛仁双眼含着森寒,直勾勾锁着她:“听说你的人去接颜姐儿,发现颜姐儿已落水身亡,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薛文琏“噌”
地从圈椅上站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薛文琏是个脾气性子都不错的男人,虽然能力平庸,可也是爱家爱子的男人,更别说他与二女儿已经十年未见。
正想着这两天回来,好好温存一下父亲女之情。
他知道颜姐儿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他早早准备好丰厚的嫁妆给她添箱。
这些日子为着老父亲薛仁被官场之人打压排挤的事,他每日忙得焦头烂耳,便把接赵氏母女回来的事全权交给妻子。
钟氏头垂得越发低,她即使不抬头也知道公爹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把她看得透透。
她捏着宽大的袖子,定了定神,强装镇定道:“回禀父亲,确实是的,听说那晚遇上了歹人,颜姐儿为了守护名节,便趁黑夜跳下来河,第二日在下游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
薛文琏瞠目而视双眼猩红,上前拉住钟氏的手腕,吼道:“我把颜姐儿交给你,你为何不好好保护她们?”
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这般吓人,立时把姐弟三人惊到了。
原本就一脸惊愕的薛朝静上前护住母亲,哭道:“爹,颜妹妹之事,娘也不想发生,望爹爹莫要苛责!”
本来一脸幸灾乐祸的薛朝锦也坐椅子上分辨道:“爹,娘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为了个庶出的丫头片子寒冷我娘的心呀,再说她薛朝颜倒霉遇上歹人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薛朝芸则无关痛痒,好像在听说什么无聊之事!
可当母亲受到欺负,薛朝芸立时上前掰开父亲的手,尖声道:“爹你这是在做什么?薛朝颜那小贱人死了便死了,关我娘”
“啪”
的一声,薛朝芸半边脸被打懵,回过头,只见父亲正拿着猩红的眸瞪她:“你骂谁的小贱人?她可是你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