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最后一本书也扔进火堆的时候,我就应该知晓,由智慧所主宰的时代结束了,接下来,便是没有血腥的暴力。
『中心界,第九』
一个身着白色风衣的女人正在挑剔的对着一家地摊指指点点,但她的漫不经心却告诉别人她并不是想要在这里消费的人。
女人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把摊子上的各种珍奇材料贬低的什么也不是。摊主却是只能捏紧了拳头,怒皱眉头,脸上赔笑。
就连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几乎要站出来——如果不是他的同伴拉住他的话。
“你拉我干嘛?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你不要命了?那是只疯狗!连那些大队伍也不敢惹这个睚眦必报的人,何况咱们这种苟且偷生的喽啰。”
一听这名头,本来还有些想要意气用事的家伙纷纷噤若寒蝉,庆幸自己没做那个出头鸟。
在这个人命没有稻草值钱的世界,稍弱一些的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如果真的不小心惹上一个狠角色,可能不知道哪天就要曝尸荒野。
女人连珠炮般的嘴突然一滞,捋了下自己鬓角处的头发,一顿脚飘在空中,朝着远处掠去。
人们对女人的突然离去还有些疑惑,人群中的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呆愣片刻,才被一条讯息惊醒。一只温玉做的玉符从他怀中飞出,飘在空中,随后碎裂,其中包裹的信息流飞入大汉眉心,玉符其余的部分则化为齑粉随风散去。
随后,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取了这同一条信息。
『紫玉』孵化了。
就是这样一条简短的讯息,让人潮激荡了起来,向着紫玉所在的广场涌去。
广场的中心,厚厚的人墙把这里堵的水泄不通。其中不乏想要得到紫玉助力的队伍,但更多的人确实是第一次看到紫玉孵化的场景——久活的人不多。
上一次中心界出现紫玉并孵化的时间,应该是九年前,在中心第八界,并由第八界界主的队伍收编。但这次不一样,第九界的界主是出了名的挑剔,即使时至今日,他的队伍人数也才堪堪六人。
人声鼎沸,充斥着对紫玉的期待和好奇。
直到第九界界主如仙人般从天而降,人群的声音才随着他无风自动的道袍平息。
“第九界欢迎诸位。在下此界界主,应甘道。”
来人一头墨发飘飘,踏虚而来,摒弃了所有冗杂的繁饰,以及鄙陋的尘俗。
“这块紫玉,我们军配队要了。”
说话的是一个东瀛人,他们军配队也确实小有实力,足够在这里发声,但也仅限于此了。
“说话把舌头捋直,在中洲的地盘就得讲地道的普通话,中洲有句古话叫入乡随俗。”
另一个队伍的人说话了,是个美洲人,一口带些京味的标准普通话确实比刚才那个嘀里嘟噜的东瀛人强了太多。
……
“行了,牛鼻子,你我都知道紫玉根本不可能落到这些小角色手里,何必还要看这场闹剧呢?”
这句话似乎避过了所有人的耳朵,只有一些实力极高深的人才能听到,说这话的第十界界主只是嘴角翕动。
被称作“疯狗”
的那个女人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未做辩驳。
……
在这场或弱或强的辩论中,紫玉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起初只是一座完整的水晶块出现裂痕,崩掉一些紫色的晶石碎屑,随后其上的颜色开始像古旧的电视雪花屏一样不规则的排列,律动,像故障的显示屏,出现色彩和空间不一致。
“开始了……”
人们再次寂静下来,这次是因为紫玉孵化的景象。
紫玉孵化的景象越来越激烈,让观看的人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这正是因为被紫玉封锁的时间空间开始流动,只有其中这一片的时空与周围表现的别无二致却极不协调。
虽然只是几秒,但给围观者的感受却是漫长。
随后,这一小片空间就像得到了净除一样飘散,只留下一个沉睡的身影。
是个女人,身体上满是漆黑的裂痕,身着病服,沉凝的浮在空中,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被打碎又重新粘合起来的精美布娃娃。
如果没有那些漆黑痕迹,其实女人颇有几分姿色。
围观的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姿色,只是死死的盯着她身上那些密集的纹路。有传言,纹路越多,这个人的资质越好,越能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是哪里来的,但这是全十二界默认的事实。这样的纹路,足够让所有的强队为之疯狂。
在暗中观察的各个界主终于按捺不住,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强横的威压横扫,让各路小人物无不噤声。
“这个『流浪者』,我们要了。”
第十二界界主是个澳洲人,身上有天使的影子煌煌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