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独角戏要迎来第一位观众,也还是唯一一个观众。
“嗯,看到了。”
闻叙再次回想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那时的冲击依旧存在他的心里。
闻叙并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可能是因为不敢,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痛,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
但总得来说,快乐和痛苦持平,也算是互相抵消。
“其实我喜欢你已经七年了。”
闻叙顿了下,“或许更早?我也不清楚,在青春期的时候意识到你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直到我的梦里出现你,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你。”
在朦胧的青春期,性成为他定义喜欢一个人的信号。
他毫不掩饰地说:“别人都是影片中的老师,同龄人,我梦里的人是比我大八岁的小叔。”
那会儿梁景行还开玩笑地问过他是不是某位老师,闻叙没敢告诉他是你的亲小叔。
如果那时候梁景行知道的话,必定和他说:小叔出现在你的梦里你没被吓醒啊。
不但没有,他还和梦里的他一起沉沦。
闻叙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啊,准确来说是我的十五岁生日那天,我脾气蹲在后院的墙角,你在那里找到了我。在那一年我爸的生意做得很大,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亲戚,那些人表面合理和气,夸赞我们家里的四个小孩。”
“大哥二姐他们很优秀,已经进入公司帮忙了,我弟拿奖拿到手软,又被大师收徒,我呢,快快乐乐过我的生活,那一天我听到他们在背后说我没用,废物一个,如果不是投胎到闻家,放在普通人家庭一辈子都碌碌无为。”
“以前我不是不知道有人这样说过我,不管是佣人还是谁,都被我爸妈给辞退了,他们从小和我说我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但那天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怀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小孩子的承受能力就是这么差。”
闻叙说到这里的时候梁时屿已经依稀想起那一年的事。
生日当天,寿星迟迟未出现切蛋糕,佣人找遍了别墅都没找到闻叙,只有闻叙来的一条信息——
今天我不过生日了,反正还有这么多年,把生日蛋糕给我留一块就好。
闻叙从小懂事乖巧,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闻家人立即出动安保人员寻找闻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灯下黑,所有人都在外面找,谁也没想到闻叙躲在后院的角落。
那里因为长年爬墙植物茂密,遮挡住了视线。
梁时屿一个人在后院寻找,无意中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抽泣声,有那么一点像小野猫的哼唧。
梁时屿慢慢走过去,翻开植物,现角落里哭红了鼻子的闻叙。
眼前出现亮光,闻叙慌张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眼角还挂着眼泪,漆黑的双眸带着惊讶,被吓狠了,没忍住打了个嗝。
十五六岁的闻叙漂亮得难辨雄雌,遗传了闻夫人的美貌,哭得梨花带雨,脆弱而又惹人怜爱。
梁时屿把手帕递给闻叙,后者犹豫了几秒才接过去。
闻叙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问好:“小叔,你好。”
哭得这么伤心还这么有礼貌,梁时屿不合时宜地笑了笑:“我很好,但你好像不是很好,谁欺负你了?”
旁人的都说梁家小叔很凶,所有人都害怕他,然而闻叙从来都不觉得他凶,如果不是对方忙,他很想放学都找他玩。
看到亲近的人闻叙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有人说我是废物,拿我和大哥,二姐,弟弟他们比较,说我不配生在闻家。”
闻叙一边抽泣一边说话,尽管说得断断续续,梁时屿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小孩被陌生人恶意打击到自信心。
梁时屿不懂怎么安慰小孩,小时候家里的侄子一见到他来只会哭得更凶,现在他一出现大气都不敢喘,乖乖地闭上嘴巴。
梁时屿拿出:“这个叫什么。”
闻叙仰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高达图片,脱口而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