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6时许,晨曦尚未穿透夜幕的笼罩,四周除了偶尔的火车汽笛声和车站对外的广播声之外,整个世界仍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就在这时刻,曹清连却被梦境中的紧张惊醒了。
那个梦境如此清晰,就像刚刚真实经历过一样,令他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依旧是熟悉的士心军前来检查工作的场景。以往每次都是由董事长张进喜亲自陪同,但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站在士心军身旁的,竟是集团公司的副总邬良。
曹清连记得梦中的自己满心欢喜、踌躇满志地准备向领导们汇报工作。他精神抖擞,激情澎湃,对即将到来的汇报充满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出色地表现一番。
然而,事情的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当他刚开口说了没几句话,甚至还来不及将重点阐述清楚,就被邬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只见邬良神色凝重地转向士心军,语气低沉而急促地汇报说:“领导,就在前两天,神州车站不幸生了一起严重的事故。目前,集团公司上下正在紧急行动,严肃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并全面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安全大反思活动,目的就是要确保此类事故不再重演!”
从表面现象来看,邬良表现出一副诚恳且负责的态度,他似乎一心想要向领导阐述重视总结事故教训的重要性,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时刻保持警惕,从而实现警钟长鸣的目的。不仅如此,他还强调要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强化未来的安全工作,并为其奠定坚实的基础。然而,事实上其目的并非如这般单纯美好,实则邬良此番举动乃是别有用心,主要是为了向士心军告神州车站的一桩事故。
当邬良将神州站刚刚生事故这一消息汇报给士心军时,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重起来。只见士心军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如刀,语气严肃地说道:“春运期间竟然生了事故,这性质可谓极其恶劣啊!”
紧接着,士心军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要求集团公司务必对此次事故提级处理。同时,士心军还毫不留情地面向曹清连,声色俱厉地狠狠批评了一番,丝毫不顾及对方的颜面。这突如其来的斥责使得曹清连猝不及防,顿时面红耳赤,尴尬无比,
搞得非常难堪,心中既害怕又恼怒……
就在此时,曹清连醒来了,定了定神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也算是一场噩梦。
起床之后,曹清连一边匆匆忙忙地洗漱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异常清晰且荒诞离奇的梦来。他满心狐疑,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做出如此稀奇古怪的梦。在记忆的回溯中,曹清连情不自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人们常常说,梦境往往与现实截然相反。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太过在意啦!权当是一场毫无来由的闹剧吧。”
洗漱完毕后,曹清连动作利落地穿上那件轻薄却保暖的棉衣,又套上了冬装路服,这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温暖去抵御外面的寒冷。他整理好衣领和袖口,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刚一走出楼洞门厅,室外的一股寒意猛然袭来,让曹清连打了个寒颤,原来今天是个阴天,早上的气温有点阴冷。
到了应急指挥中心,了解了夜班作业情况,得知一切正常,没有生什么突事件,也没有总部领导们夜查的信息,曹清连心里踏实了许多。
由于士心军所搭乘的dJ工作车预定在9点整出,所以原本每日清晨例行的车站交班会不得不临时取消。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全力以赴地为顺利送走这趟车而做着各项准备工作。毕竟,只要士心军一行人的车辆驶离站台,大家就能稍微松一口气了。
早在8时许,dJ车的车底就已提前抵达了一站台的一股道上。当车底停稳之后,那些用于人员上下的木梯子也迅被搬运过来,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车门旁边的恰当位置,如此一来,不仅能极大地方便列车上的工作人员自由出入,还确保了整个登车过程的安全与便捷。
实际上,安排将dJ车停在一站台一道,也是违反了车站的基本作业原则的,这几乎是无先例的做法,因为一站台往西京方向开车,与车站两个方向的接车和车均形成了干扰。可是为了方便领导们上车,车站只能服从要求,不得不这样做了。而这种安排,在这趟车开车前后一段时间,不仅往西方向不能接车和开车,而且往北方向也是不能接车和开车的,对车站的运行秩序影响很大。
8点2o的时候,那些参与此次送车任务的站领导以及工作人员们,均严格按照事先明确好的分工安排,早早地就在各自岗位上就绪就位。他们有的负责协助维护现场秩序,有的则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各个关键环节,不敢有丝毫懈怠,还有一部分人专门负责引导并护送来自总部各部门的领导及工作人员顺利登上列车。
时间来到8点半钟,此时已有部分随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从新纪元大酒店动身赶到了车站,并提前登上了列车,为后续的行程做好充分的准备。历来的规矩当然是:职位越低微的普通工作人员,其预留的准备时间往往越长。他们之所以如此谨小慎微,就是唯恐落在领导的后面。
要知道,士心军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极有可能会提前出。只要士心军登上列车,那么列车必定会毫不迟疑地立刻启程,绝对不会有丝毫等待某一个下属的情况生。倘若真有人因为自身疏忽而未能赶上列车,导致漏乘掉队,那等待他的必将是严厉的惩处。以往就曾有人在这方面栽过跟头,只因落后于士心军一步没能成功登车,结果不仅被逐出了机关,还被贬至基层单位,从此前途便再无光明之可能。
8点钟的时候,杨维新与肖严二人准时抵达了车站,他们依旧肩负着代表集团公司全面统筹接待以及送行事宜的重任。与此同时,集团公司的张进喜和周志耿两位领导,则会亲自前往酒店迎接士心军并一路护送至车站;另外,集团公司的数位部长也已动身前往酒店,分别对应接引来自总部各个司局的领导顺利进站乘车。专为领导们设置的贵宾通道早已布置妥当,公安人员和服务人员皆已各就各位,全力以赴做好安全保卫及引导工作,确保整个流程万无一失。
尽管原计划规定开车时间定在9点钟整,然而,这个时间节点与其他普通列车严格按照正点车的规则截然不同。对于这趟列车而言,所谓的9点仅仅是一个预计的规划时刻,绝非不可变更、必须恪守的开车时间。实际上,真正决定列车启动的关键因素在于士心军是否登上火车头——这便是士心军乘车所特有的惯例。除去他本人以及传闻中的那位神秘的“他老人家”
以外,普天之下再无第三人能够享受到如此这般的特殊待遇。
正因如此,车站方面在组织开车流程时显得尤为重要,每个细微之处都必须谨慎对待、精确把控才行。毕竟,士心军抵达车站的时间充满了不确定性,他既可能提前到来,亦有可能延迟出现,其行动随性而为,着实难以捉摸。倘若他迟到些许倒还好说,最令人担忧的情况则是他提前到达。一旦准备工作尚未就绪,假如他提前现身于车站,可车站这边却未能完成开车前的各项准备事宜,那么必然触犯大忌,从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刚过8点半的时候,与曹清连、文绍杰一起在贵宾室恭候领导的杨维新接了一个电话,是新纪元大酒店那边李贵宝打来的。
“喂,贵宝…你好…你说……啊?你说什么?有人闹事……有多少人,都是哪里的人……哦,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从杨维新的电话里得知是明显有什么突情况!
于此同时,车站办公室副主任小何的电话也来了:“小何,那边生了什么情况?”
曹清连直接问道。
“站长,刚才突然来了2o多人要堵酒店的门,现在被酒店大堂保安拦住了,他们说要见北京的领导……”
“这些人都是哪里的?与咱们车站有关系吗?”
“那我还说不清呢站长。”
“那你赶快了解一下给我回话!要随时给我报告情况啊!”
小何是在酒店门口负责盯士心军何时出的,曹清连让他在士心军出来车站时把消息传回来,这样便于车站这边心中有数。事先都已算好了时间,从新纪元大酒店径直走到贵宾室门口,时间大约是5分钟。可想不到的是,士心军还没有出动,却又生了有人上访的情况。
此时的曹清连有点不知所措!到底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会不会有车站职工呢,或者说会不会有那几个代售点的人?如果是他们那可又麻烦了!
曹清连回过头来就焦急地询问杨维新:“书记,酒店那里到底是咋回事,是什么人在闹事?”
“有人上访!他们要堵领导!你先别问了,我得赶快联系公安去处置。”
杨维新根本顾不上回答曹清连提的问题,他直接拨通了公安局长解晋宏电话,毫不客气地命他抓紧安排民警火赶往酒店把上访人员带走,不得有误!本来对公安一向客气的杨维新,此时非常干脆和果断,对公安局长直接就是命令的口气。
此时的曹清连也不敢怠慢,一边让身边的马宏亮联系客运车间主任过佳欣,一边自己联系旅服车间主任余世杰,让他们组织突击队迅赶往新纪元大酒店,如果有代售点人员闹事,无论如何也得想法阻止他们,绝不能让他们接近领导!
旁边的文绍杰也是脸色铁青,不停地探听情况。此时的曹清连心里很乱,眼看士心军就要乘车离开车站,想不到竟然又冒出这样的乱子来,他越想越着急。情急之下,他对文绍杰说了一句:“书记,你在此陪同杨书记接待,我去看看情况去。”
没等文绍杰答应,曹清连便快步冲向进站口方向,直奔新纪元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