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良近前来,谷云飞正想问徐良为什么大笑,还没开口之际,只听房书安瞧了瞧徐良的面容后,绕着徐良走了三圈,也是哈哈仰天大笑起来。
徐良的笑声又酸又锐,还带着点奶稚气。房书安的笑声则是又尖又细,又猥琐搞怪。房书安笑到一定地步,笑的直拍大腿。
徐良酸里酸气的说:“嗯这位古往今来第一大脑袋老剑侠,您老人家笑什么呢?”
房书安喘了口气,蛤蟆嘴一撇,斗鸡眼一眯道:“我……我笑的是,我看到小侠客您啊,以为是我昨天晚上在山寨运功,用我的宝刀赶走的吊死鬼儿今天大白天又跑出来了呢。我呀,终于遇到跟我的英姿飒爽、英气勃勃、赛过潘安气死宋玉的面容有的一拼的人物啦。”
说完嘻嘻又笑。
徐良气的龅牙直呲。
谷云飞打着昨晚宿醉的饱嗝问道:“小良子,你刚才笑什么?”
徐良这会儿又笑起来了:“我刚才笑的是终于遇见比我丑的啦啦啦啦。哈哈。”
红文抚掌大笑道:“天下第一不要脸和天下第一脸皮厚,你俩自己挑一个名头吧。”
红拂训斥红文:“诶,文儿不可放肆!房寨主非是寻常山寨人物,房寨主也是一条好汉子。不可轻侮慢待。没得礼数!”
房书安不以为意,仍然嬉笑道:“我看老邻居您这里还有诸多贵客,我就不多打扰了。新年将近,我代表山寨祝您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然后深躬一揖。两名随从看着房书安鞠躬,愣了一会,赶忙也跟着鞠躬。言毕就告辞下山去了,估计是怕白一子揍他。
临走时,徐良觉得方才没占到便宜,又冲着房书安下山的方向喊:“房寨主老剑仙慢走啊,山上风大,扶好脑袋,别吹掉了。”
只听山下一个声音应道:“小侠客您放心,我这大脑袋长江里的大风大浪都吹不走,莫说这山里的微微小风。我看您还是多吃点饭长点肉,走路脚下多绑几个沙包,别一阵小风儿把您小侠客的小身板儿吹过山头那边去了。嘻嘻嘻。”
这两个人一个嘴巴又贫又损,一个嘴巴是又贫有损又碎。
红拂女剑亲自将众人送到半山,众人极力劝其回山。
夏侯仁回望一下红文,眼中真情流露,拱手下山而去。
红文心中怅惘:“夏侯师兄,你难得就不能多说几句话么?你为何总是这般沉闷?”
却口中无言,拱手送客,然后悄悄的将一包糖果点心塞到小良子手里。小良子嬉笑:“多谢婶娘!”
红文作势欲夺回来,小良子急忙塞到怀里去了。
白一子道袍飘飘早已走出十余丈外了。
谷云飞把一根担子放到徐良身上,担子两头各放了四坛杞酱,一起也有百余斤了:“小心担着,挑着酒能压住下盘,不然让风把你小身板儿吹过山头去了。”
小良子嬉笑答道:“没事,顶多摔一跤,大不了坛子摔破。”
梅良祖向来话少,此时还被方才房书安和徐良之间逗笑所感染,言道:“摔破一坛,你大师父罚你五十遍梅花拳。”
金鳞昨晚连夜将采药的背筐改装成了一副背椅,由采郎背负从生和尚,自己牵着马跟在采郎后面照应。
从生和尚昏昏沉沉,不过已然恢复甚多,面色有些红润了。
周天一和夏侯仁走在最后,边走边聊,两个人步伐甚是稳健。
红文望着夏侯仁下山的背影,心中无限怅惘。李和就像是一颗巨石落入湖心,可偏偏在红文的心湖里一直沉不下底。
心事重重的红文看着他们人影渐小,看着诸人在山下路口分道扬镳,仍呆呆的望着这满目的寒山。
背后红拂女剑爱怜的道:“文儿啊,夏侯仁是乃难得的后生,不要多想了。当初我也是任性,才落地如今地步,带着你流落至此。十几年凄冷度日。文儿啊,你莫要任性。”
红文此时忍不住落下泪来:“若没有那李和,一切欢天喜地,有夏侯仁师兄相伴,我也定是无忧无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