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神秘又黑暗的归墟处拥抱,身后是汹涌澎湃的海水。
幸好,你还在。
白启轻轻摸着舒亦的头发,“都过去了,你担心的,害怕的,都已经结束了。你的忧虑和顾忌,我都懂,我都懂。”
舒亦悄悄将头靠在白启的肩膀上,此刻,哪怕身在地狱,他也无所畏惧。
幸好,我也在。
白启抱着舒亦,感觉到他渐渐不再害怕,整个人也慢慢平静下来,“你啊”
话还没说完,白启突然将舒亦从怀里拉出来,护在身后,手中的长剑发出铮鸣声。
“怎么了?”
“别说话。
白启手握长剑,一点点地向前走去。“你在这等着,我刚才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舒亦乖乖地退到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打扰到白启。
那一瞬间的感觉,熟悉得让白启心生一种恐惧,一种不可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陷阱。
长剑散发着幽光,寒气的,冰冷的。白启收紧手掌,胸口憋着一口真气,一点点向刚才散发出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感觉处走去。
黑色的岩石踩在脚下,每一步,白启都是足尖点地,想到身后的舒亦,又打起几分警觉。
鼻尖感觉到一阵微凉的水汽,耳边东海呼啸的水流声越来越近,就像地狱魔物的嘶吼,越来越清晰,疯狂的,想要将白启撕碎的凶横。
白启手腕一转,随着剑气的翻转,划破身边的空气,白启一个侧身,将自己护在剑气之下,只是一瞬间,白启足尖点地,白色的身影瞬间掠过,伴着呼啸声,白启稳稳地落地。
伴随着剑气凛冽地划过,却发现身边空无一物,白启警惕的望去,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目光所至,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的眼前,是被归墟上古的神秘力量护住的,景泽的守魂石。
紫气中,守魂石静静地在中间躺着,随着上古力量的注入,守护石上深深的裂缝正在慢慢的被修复。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白启突然反应过来,为何景泽会梦到清安。
是因为他的记忆正在被慢慢修复,受伤的灵体慢慢恢复。
可是,景泽的守魂石为何会在这,是谁将它从天阙山取了出来。难怪自己一直找不到,上古力量的结界,三界内无人能窥探一二。
杨戬突然睁开第三只天眼,凝神静气在整个东海探寻了一遍,看着一旁警觉的哮天犬,“看来,白启出事了。”
悲悯又神秘
白启确定四周安全后,对着舒亦招了招手,眼看着舒亦轻盈的身躯落下,连忙抬手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稳稳地落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舒亦一脸不可思议,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怎么会在这?”
“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我实在想不到,谁有这种能力,能将景泽的守魂石从天阙山带来归墟。”
舒亦细细想着白启的话,突然想到了自己去天阙山寻白启时发生的事,“当时,我在天阙山下找到你时,你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种感觉,就像根本不是从山上摔落下来的,而是有人将你放在那里。”
白启皱起了眉,“当时,我只是觉得身子越来越无力,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根本撑不出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当时担心有诈,带着你便匆匆离开了。现在想来,那个救了你的人,或许根本没有走,他在不远处一直等到你有???人接应。”
“这么说来,”
白启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就是这个人拿走了景泽的守魂石。”
“可是,进了天阙山的不论神、魔,都会法力尽失,任你修为多高,在那里都会被禁锢。三界中,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白启在心里细细盘算一番,结果是没有。至少,他所知道的天界,无人有这种本事。
“如果真的有这种通天本领的人在,他拿走景泽的守魂石又为了什么?为了修复上面缺失的灵气?为了让他恢复记忆?可是,就算景泽恢复记忆又能怎样,他记起清安又能达到什么目的?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清安在哪,甚至,他是否还在这世间,我们都不知道。”
白启被舒亦这一连串的提问,陷入了一个漫长又深远的记忆中,那个记忆里,只有他和景泽。
他看着景泽,被玄铁打造的铁笼牢牢关在极寒之地,即便是这样的苦寒之地,景泽关了上千年后,第一次见到白启时,黑曜石般的眼中,透露着冷漠,虽然几乎衣不蔽体般的落魄狼狈,可是白启依旧觉得的,眼前的人,神圣高傲,不可亵渎。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景泽,站在如墨般的牢笼之外,对景泽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吗,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上千年的沉默,让景泽几乎忘了如何说话,耳边白启说话的内容,那么熟悉,他努力辨认了许久,看着眼前这个还有些稚嫩的少年,额间的五星闪着金色的光芒,眉眼间,虽然落满困惑,却依旧努力给景泽一个安抚的神情。
景泽第一次,收到了这种带有温度的目光。
极寒之地呼啸的风卷起景泽的长发,消瘦孱弱的身体上,是被寒风吹裂的大小不一的伤口,就像一个个张着黑洞洞的嘴巴,露出诡异笑容的恶童。
拖着这副被上千年寒风冰冻的身体,景泽向白启伸出了手。
即便关在笼中,景泽却依旧优雅,神圣。白启对上他的眼睛,悲悯又神秘。
白启竟不可控制的对着景泽单膝跪下,虔诚地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