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问:“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陈伯衍道:“并非隐瞒,只是……”
“只是什么?”
孟七七追问。
沈青崖便笑道:“只是啊,他认识的那位姑娘心中仰慕他,见了面恐怕不好脱身。”
孟七七挑眉,道:“仰慕他?是哪家的姑娘啊,眼光那么差。”
“是颐和公主,当今陛下最小的女儿。”
沈青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盏上升腾起的雾气,道:“去年你还在关外,颐和公主路过临安,便去孤山拜访。陈兄作为剑阁大弟子,自然要时时刻刻陪伴左右,以尽地主之谊。颐和公主据说性格直爽,能言善道,在山上停留了足足七日。后来,便有流言传出,说公主曾直言陈仙君对她有半师之恩。更有甚者,说公主对仙君大胆示爱,只因陈仙君一心求仙,竟残忍拒绝。”
“哦?没想到还有如此曲折。”
孟七七似笑非笑。
陈伯衍无奈地看了眼沈青崖,复又看向孟七七,深邃的眸子如静谧深夜般笼罩着他,正色道:“小师叔,公主确实曾笑言我于她有半师之恩,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事,却是没有的。事关姑娘家的名节,师侄绝无半点虚言。”
孟七七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淡然道:“这种事确实不好乱说,不过好歹也是半师,你到了神京,不去看看她?”
闻言,陈战道:“少主,需不需要我为你准备些礼物?”
孟七七微怔,蓦地笑了:“还是战叔考虑周到,芳君大了,总是要娶媳妇儿的。”
“是啊。”
陈战感叹一声,陈家子弟自幼戍卫阴山,英年早逝者不知凡几。是以陈家人成亲普遍都很早,如陈伯衍二十又五还孤身一人的倒在少数。只是夫人好似不急,有族老提了几次是不是该把少主召回去了,她都摇头不允。
夫人有她自己的考量,陈战想的却简单得多。他们陈家的少主,普天之下任何一家的姑娘都娶得,端看少主喜不喜欢。若他喜欢,今日开口,明日就能把人抬回来拜堂。
只是公主殿下会不会太娇贵了?阴山那地危险重重,若太过娇弱,必不能时时伴在少主左右,这……
“战叔。”
陈伯衍语气微重,打断了陈战的游思。
陈战连忙低头告罪,可他哪知道少主心中苦闷。他的台,都快被人拆完了。
“战叔,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了。你先回去吧,继续盯着四海堂和陆云亭,我有事会再叫你。”
陈伯衍无奈道。
陈战退下了,孟七七却兀自从容地把玩着手中那缺了口的茶盏,不言语。
沈青崖怕火烧过了,便道:“此事便交给我去办吧,我有一位旧识,人品信得过。他是蜀中一个小门派的弟子,目下正在神京游历。”
孟七七点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随即沈青崖出去找人,房中只剩下孟七七与陈伯衍二人。
孟七七问:“大师侄还有何事?”
陈伯衍看着他,道:“小师叔不信我?”
“放心,我没那么矫情。”
孟七七边说边往门外走,到了门边才回过头来问:“我去为蔡东家守个夜,大师侄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