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美娥这才知道昨晚一夜,她特地请来的教养嬷嬷疯了。
她急忙洗漱去了前厅,却发现不仅陆正平在,就连那个灾星也在。
闫晚琬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她,朝着陆婉茹莞尔一笑,亮出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说道:“陆小姐昨日送的礼我收到了,谢谢!”
陆婉茹羞涩地勾唇,“姐姐喜欢就好。”
闫晚琬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发簪,一脸苦恼地说道:“你看我这刚从乡下来,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这是陆夫人送我的礼物,我这就借花献佛的送给陆小姐吧!”
“这……”
陆婉茹嫌弃地看着那根款式老旧簪子,一点也不想接。
闫晚琬委屈地擦拭眼角,“陆小姐你不会嫌弃这是陆夫人的东西吧?”
陆婉茹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母亲手里的都是好东西,只是这发簪是母亲送给姐姐的,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闫晚琬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爱啊!”
陆婉茹:“……”
陈美娥:“……”
闫晚琬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说道:“所以这簪子你收着吧!放我这儿也换不了几个银子,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空气瞬间凝结,陈美娥在内心无能狂怒,你是真的看不见我吗?
陆婉茹低眉看了眼暴怒的母亲,还有冷峻的父亲,怒气的大哥,她仰起头对着闫晚琬柔柔一笑,接过发簪谢道:“那就谢谢姐姐了,我一定会珍惜着使用。”
说完,还将簪子当场戴上,给足了陈美娥面子,惹来在场三人的心疼和愧疚。
陆正平果然对陆婉茹的识大体非常满意,现在难得没有吵闹的喧杂,他一晚上的郁闷心情终于好了些,声音沙哑地说道:“都用膳吧!”
食不言,寝不语,几人坐在一桌吃了个平静的饭。
但事情怎会如此顺畅,这饭刚吃到一半,陆婉茹就哼唧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抓挠着胳膊和脸,险些连碗筷都打翻了。
“婉茹,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脸上肉眼可见的起了大片红疹,她一边挠一边哭诉道:“娘,我好痒。”
闫晚琬蹭得一下站起身,对着她惊呼道:“这不会是天花吧?”
一边说着,她飞快地退出到门外,声音难掩幸灾乐祸道:“天花可是传染的,那我先走一步。”
说完,她竟是真的避之不及地跑开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了也想跟她一起遁走。
率先有动作的是陆正平,他脸色发青,毫不犹豫地说:“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快去给婉茹请个大夫来好好看看。”
看到就连父亲也弃她而去,陆婉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美娥想安慰她的手顿在半空中,愣是不敢拍下,只能口上安慰,“婉茹你别怕,娘这就给你请大夫来。”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眨眼间屋内只剩下大哥陆沭阳。
陆沭阳急得团团转,但除了安慰也不知说些什么,“婉茹你别怕,可能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很快就能好的。”
陆婉茹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她朝着陆沭阳怀中扑去,可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推开了,顿时呆愣地站在原地,就连眼泪都忘了流。
陆沭阳尴尬地抿抿嘴,自我找补道:“我去给你找点药膏,涂上不会留疤。”
陆婉茹用袖子遮挡住脸颊,也挡住了那双阴郁、怨恨的眼睛。
既然你们如此无情,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