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不太亮,方知安正琢磨着霍觅怎么还没动静,下一秒脚踝上就被冰了一下,随后便被一只手攥住了。
霍觅的手握住他的脚踝,哑声问:“学长,这你哪学的。”
“没学。”
方知安含含糊糊,想把腿收回来,但霍觅却不放手。
“你松松,然后上来休息别折腾了,我记得昨天半宿都没睡。”
良久,霍觅缓缓松手,方知安立马缩回了被窝里。他还以为霍觅仍要出去,结果没一会儿霍觅就上了床,钻进被子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目的达成,方知安感受着身后熟悉的温度,心里莫名觉得很安定。
出差那么多天,要说不想那是假话。
但真要方知安说出来,他也不是那么外露的人,在这方面霍觅反倒比他坦诚的多。他在方知安面前基本不会藏着情绪,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问什么。
方知安回想起来还有点歉疚,就生病这件事上,自己确实不该瞒着霍觅。
换位思考,就算是他,如果从第三个人口中知道霍觅在出差时发了高烧也会急得不行。
思及此,方知安却生起了一股久违的迷茫,自己现在对霍觅到底算是什么感情?
他们的关系始于一场荒唐的意外,而在那之后,一切顺序流程又像被倒了个个。
方知安想要的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得到,霍觅毫不吝啬地给予他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方知安从不会在这段关系里觉得那里不足,恰恰相反,他觉得太满了,霍觅所给的早已漫出了他的怀抱。
而现在,不仅仅是婚姻,方知安对这段未知的感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动。
或许从霍觅说要追他开始,或许是更早。质变发生的时间点已经难以找寻,方知安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他只看当下。
他知道霍觅在等待,但他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厘清。
那不会太久,方知安想。
体型差啊
方知安这场病来得突然,但好得也快,前一天温度退下去之后他就什么大碍了。
只不过好多年没生过病,这次高烧倒是让他把那些难受的感觉又体验了个遍。
方知安至今记得,以前方母还在世的时候每次碰上方知安生病她都紧张的不行,霍觅现在和她特别像。
方知安小时候是个锯嘴葫芦,大概是家庭关系不睦的缘故,他不太爱说话,半天也蹦不出一句。父母在屋里吵架,他就搬着板凳在屋外坐着,牵住陈知洋不让他跑下楼去。
筒子楼里人来人往,方知安就在家门口数人头,直到屋里动静停了才回去。
方若云和陈建拉拉扯扯多年,到最后还是离了婚。那会儿陈知洋还小,陈建赚的钱比方若云更多,生活也更稳定,于是方若云带走了已经懂事的方知安。
以前的日子过得很拮据,但方知安知足,并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一切都站在新的开始上,凡事都还有希望。
母亲离开前那段时间方知安一直很恍惚,从接到诊断书那一刻开始,他就逐渐和世界脱了节。
他不想去上学,只想留在医院陪护,方正国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