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兄弟向两位官员见礼后,赵守业便招呼他过来签字画押。
“好的,大哥。”
赵守正便接过,直接就要在兄长的落款旁签押。
赵昊本来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想太招人注目。但这下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扯一把赵守正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先看看是什么再说啊!”
“哦。”
赵守正一拍额头,这才悬着,定睛去看那文书。不禁倒吸口冷气道:“借款五万两,九出十三归!这么高的利息,这怎么还的起啊?”
赵昊闻言,暗暗狂叫道:‘是利息的问题吗?根本就是不能借这五万两好吗?!’
却听大伯叹口气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救父亲要紧。你快签押吧,签了字父亲就平安无事了,还能官复原职。”
“真的?”
赵守正登时喜上眉梢,求证般看向两位官员。
两名官员点点头,没说话。
“太好了,父亲没事就好!”
赵守正高兴的像个孩子,便要下。
却看到赵昊仍摇头不已。
赵守正对儿子十分着紧,见状便再次停住了动作,小声问道:“怎么了,儿子?”
在两位官员看来,他这番拖拖拉拉,显然是不欲在借据上联署,想要借故逃脱过去。
唯恐事情有变,那季郎中便抢在赵昊前头开腔道:
“赵老弟,你向来不理俗务,可能还不知道,令尊的麻烦有多严重!”
“有多严重?”
赵守正的目光,果然被他吸引回来。
“咱们实话实说吧,令尊恶了高相爷!”
只听季郎中一字一顿道。
“高相爷,哪个高相爷?难道是高拱高郑?”
赵守正惊恐问道。
“还能有哪位高相爷?”
季郎中朝着北面一拱手,肃容道:“可不就是那当今帝师,太子太保、内次辅高郑!”
“这次京察就是他在一手操持!”
一旁的御史也帮腔道。
“俱休矣……”
赵守正两腿一软,一屁股朝地上坐去。
幸亏赵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赵守正才没摔个屁股堆儿。
“令尊恶了高郑,没错都要脱层皮。何况这次还查出了这么大篓子!”
见他果然被吓住了,季郎中便趁热打铁道:“幸亏我们部堂,念在同僚之谊代为斡旋,这才为令尊争得了一线生机。”
顿顿,季郎中冷冷一扫赵家众人,阴森森道:“可要是填不上窟窿,那就神仙难救了。到那时,非但令尊,你全家都要遭殃的!”
“弟弟,你就签字吧,别磨蹭了。”
赵守业也催促起来。“再耽误,姓高的就要对父亲下死手了!”
赵守正本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此情此景之下,哪还有什么主意?
他终于落纸上,准备签下自己的大名。
赵昊却突然一推他的右肘,那毛便在借据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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