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就想在家里跟妈妈一起过。”
喻柏水从小性格孤僻,又常年被关在家里,没什么朋友。即使去了学校,能不被欺负就不错了。
杨祈有时候很担心这样的喻柏水。没有朋友,常年处在封闭的环境中,容易使得一个人社会化过程不完整。而社会化过程的缺失容易形成冷漠、自私的性格,还有同理心淡薄等问题。
尽管他还没有在儿子身上看到这些,但是缺少与世界上其他人的连接,依旧不是个好的征兆。
万幸的是,儿子身边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杨叔叔。”
卫乾如往常一样,在喻柏水生日时来到了这个位置偏僻的,父亲的另一个家。
“阿乾来啦,先坐下,我给你拿点吃的。”
杨祈边说边起身。
“不用了,我去跟柏水说两句话就走了。”
说完转身上了楼。
看着卫家长子已经成为青年的背影,杨祈在心里庆幸,起码儿子还有个兄长。
关上门后,卫乾把裤子口袋里的药扔在了喻柏水的书桌上。
“这种东西你找章叔要,他的药应该效果更好。”
卫乾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不太好。
“我跟他要,他可能不给。我跟你要,你一定会给。”
喻柏水拿起药放到抽屉里。
卫乾无法反驳。
喻柏水抬起头,丹凤眼上挑,天生浅淡的瞳孔发亮:“愧疚是最无用的,你别真的被绊住了脚。”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让卫乾瞬间脊背发麻,冷汗顺着脖子流下。他又想起玫瑰花从里埋着的狗,和当时照在他后背上的阳光的热度。
他攥紧拳头,后背上一阵阵火辣,不安地转了转戒指。
像喻柏水说的那样,一次意外而已,让他到现在都被愧疚感抓住了脚踝。
没有什么复杂的剧情和激烈的争斗,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午后。
他带着sur准备去散步,在楼梯处遇见了正在上来的喻柏水。虽然是血缘上的弟弟,但是喻柏水很少能来到主家,卫乾有些意外。
看见了自己的喻柏水大声地喊着哥哥跑上来,而亲人的sur欢快地跑下去。
头一次看到大狗的弟弟明显被惊吓到了,看着sur冲自己跑过来,下意识转身要逃开,但是却腿上没力气一样倒了下去。
从此弟弟再也没法自由地跑跳,sur则被父亲活活打死。
在一个盛夏的午后,他把sur埋在了玫瑰花园里。后背上被父亲用鞭子抽出来的伤口火辣辣,好像永远没有痊愈过,时不时地化脓流血。
后来管家跟他说,喻柏水本来不应该来主家,求了很久,卫明礼才允许他来见自己。
他知道喻柏水常年被关在偏僻的小别墅里。却因为来找他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所谓的哥哥落下了残疾。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12岁的卫乾第一次感到了被拖进沼泽般的沉重,无尽的愧疚即将把自己淹没,为无辜的sur和弟弟。
从来卫家靠绝对的控制来维系体制和发展模式。尽管也曾有过几次内部争斗,但最后卫家都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因此,他需要喻柏水站在他这边。
“你拿那个药是要做什么?”
“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修长的手指转着笔,浓密的眼睫毛在瞳孔上投下阴影。尽管卫乾只在小时候见过一两次,但是那种级别的美人,谁看了都很难忘记。喻柏水很像自己的生母。
他把手按在喻柏水的后颈上,压下身子:“我们要的,最终都是一样的。你还小,但我会有需要你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你要来帮哥哥。”
离开时,杨祈送到了门口。
“真是谢谢你,每年都来看柏水。”
“他是我弟弟,这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