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裴情绪激动,浑浊的眼睛里渐渐起了雾气。
“我只能竭尽我所能的做事,这幅衰老笨拙的身体总是将我的灵魂囚禁。”
威裴的声音渐渐哽咽:“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戈尔温。”
戈尔温没有回答,病房里的空气安静下来。
最后,威裴先开口打断了寂静:“报社那边我都打点过了,你有事情就去找一个叫图尔托的人,他是我以前的学生,他会帮助你做一切你想要做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好不容易狠下心来:“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戈尔温缓缓地站起身,就在快要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威裴听见他轻轻地说。
“我会做到的……所以你也要撑到那天啊,老师。”
威裴看着窗外被风刮得摇摆的树枝,过了良久才说:“好。”
戈尔温从医院里离开,街上渐渐涌入了许多下班的人,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那件事尽快,有人要退出了……”
挂断电话,戈尔温看见了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跟在那人身后,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发现戈尔温的存在。
戈尔温跟着他来到一个福利院门前,通过铁艺门往里看,里面的建筑破烂不堪,正对着门口的圣母像也缺了一条胳膊。
有个修女跑过来开门,那人跟着她进去了,直到俩人的身影消失,戈尔温才打道回府。
隔天,戈尔温再次造访了福利院,门口没有门铃,戈尔温只好敲了敲铁艺门。
来开门的依旧是昨天那个修女,离近了才发现,女孩脸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那印记张牙舞爪的盘踞在她的眼睛周围。
这太奇怪了,修女身上一般不能有胎记,这样会被视为不洁的存在,上帝厌恶侍奉他的人身上有污点。
女孩问戈尔温的来历,戈尔温只好说自己是来领养孩子的。
福利院有两层,第一层是孩子们的休息室,戈尔温看见有很多小孩趴在地上玩玩具,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补着各种形状的补丁,衬着他们的脸看起来灰扑扑的。
女孩将戈尔温带到了第二层,这一层寂静的可怕,空气中布满了灰尘的味道。
“这里的第三个房间,就是院长的。”
戈尔温向她道谢,自己独自一人叩响了第三间房门。
“进。”
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应答声。
戈尔温推开门,腐朽的吱呀声回荡在走廊,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前坐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她的眼眶干瘪下去,稀疏的白色头发梳成辫子,安静垂在胸前。
“您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注视下,戈尔温不敢说谎,他如实回答:“我来向您打听一个叫江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