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向晚呢,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病床边垂下,两道蛾眉紧簇,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格外的大,睫毛像蝶翼般的颤着。
不知怎么地,就叫赵国栋想起那幅著名的油画《马拉之死》来。
是从那一瞬间起,这个女人,他就再也没有忘记过了。
“赵干部,咱先不说这个,我有个特重要的事儿,要找您帮忙。”
苏向晚立刻就说。
好吧,在原书中,这个赵国栋其实追求过原身很久呢。
毕竟宋老大已经死了嘛,原身肯定是要再嫁的。
但是,就在这个赵干部动了心思,想追求原身的时候,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要给贬牛棚里去了。
可怜啊。
“你不是在红星乡的信用社办公嘛,乡信用社肯定认得人的,对不对,我想办个事儿,但我不敢进信用社。”
苏向晚装出不识字的劳动妇女特有的怯懦来,惴惴不安的说。
赵国栋一拍手:“这有什么,走,我带你去。”
现在的广大农村,信用社是唯一的银行。
“王家慧同志,这位是宋青山的家属,她有点儿事要咨询你一下,你帮她参谋参谋?”
果然,赵国栋跟里面的柜员挺熟的。
“国栋,哪个宋青山啊,是不是咱乡那个烈士?”
原本原身每每来取钱,问三句答一句的柜员王家慧可热络了,直接把柜台啪一把拉起来,笑眯眯的,就问说。
苏向晚一字排开,她就把介绍信,还有宋老大的烈士证明,以及自己和宋老大的结婚证全推了进去。
“王家慧同志,是这样的。我家属不是光荣牺牲了嘛,但他的户头一直开着呢,没销,对不对?”
一个农村妇女,背一个抱一个,还有介绍信,又有结婚证,手续就是齐全的。
“对啊,烈士开着户,是因为很有可能组织上还要给他汇钱,所以这个烈士证你们得保管好,据说现在上面有新政策,以后取烈士的抚恤款,是烈士本人名字开的户的话,要拿烈士证呢。”
王家慧解释说。
苏向晚拍了把大腿,说:“可是,我们家的折子丢了,怕万一别人拿去,把钱取走了呢。王同志你能不能把它帮我挂失了去。”
柜员可热情,办起事儿来辟哩啪啦的:“苏大姐,折子已经挂失好了,但是,补办好的折子得从县城里往出寄,最后会寄到你们红星公社,你记着查收就是了?”
要说能办这么痛快,那全是赵干部的功劳。
这个王家慧,心里有点儿喜欢赵干部,这上苏向晚是知道的。
“那您能告诉我,现在账户上有多少钱吗?”
苏向晚关心的是这个。
柜员低头,大概是在翻总账:“总共五百零十六块,五百是本金,十六是两年的利息。”
“好,同志,谢谢您啊。”
果然,五百块原封不动,还在户头上放着呢。
当然了,这个户头上的钱,可是大事儿,毕竟一个儿子尸骨无还的死了嘛,宋老太在把苏向晚赶走之前,还不敢动用它。
而现在这一挂失,等新折子寄回来,苏向晚自己拿到手里,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只能说,面对高科技的力量,农民大爷大娘们的小米加步枪,它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啊。
原路返回,太阳够大,天也够热的啊。
赵干部执意要送,盛情难怯,苏向晚就只好跟他一起走到红星公社。
狗蛋儿不是走不动了嘛,赵干部自告奋勇,就把他给背上了。
沿途俩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
那不到了红星公社,赵干部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