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宋大爷提着镰刀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块肉呢:“他妈,向晚给你的肉。”
一大块肥囊囊的腊肉啊,老爷子还以为老太太看到了会高兴呢,就劝她说:“向晚现在不是挺懂事的吗,你们要再不闹腾,这日子眼见得,能往好里过呢。”
老太太看着肉,心里想的却是,要没分家,这肉全放在老房,一家子人不是全都能吃到?
现在却得从苏向晚的手里拿肉,她心里又咋能痛快?
当然,原本谋算儿子带回来的东西的时候,老太太心里还有点儿觉得,会不会太亏了大儿子,这下倒好,她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有亏大儿子,那些东西,就该卖了给老三换工作。
今晚,苏向晚本来是准备继续做苞谷面棒棒的,狗蛋儿却端着一笸的豆子,嚷嚷着要吃豆子焖干饭呢。
那不最近正是收豆子的季节,孩子们也有工作,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捡豆子。
等到大人下工的时候,孩子们把捡来的豆子交到生产队,一人可以记两个工分。
不过,赵国栋并没有收狗蛋的豆子,而且,还是悄悄儿的,给他计了两个工分。
狗蛋本来就爱赵国栋,因为他送了自己一笸的豆子,不住的在苏向晚跟前说赵国栋的好呢:“妈,我觉得赵国栋当爸爸,比宋青山好,真的。”
苏向晚指着他的鼻尖说:“你要再敢说这话,我就不给你焖豆子饭。”
狗蛋噘了噘嘴,想了半天,屈服于美食了:“那你赶紧做饭吧,吃完饭之前,我还是认宋青山当爸爸。”
但等吃完了饭,他心里想的,还是赵国栋,哼!
苏向晚那不也是看着老房的几个孩子馋嘛,刚才进门之后,专门削了好大一块腊肉,就送给宋大爷了。
毕竟宋大爷是老房里,唯一一个待她还不错的人,人儿子带了肉回来,她要不给一点,在农村来说,那是要亏先人的。
这回,她专削了一块带骨的,骨头扔锅里,先熬汤,熬出汤来,这才把汤悉数倒进泡好的豆子里头,放锅里焖,等差不多焖熟了,再把苞谷面放进去,一顿豆子面的干饭,就这样熬进锅里了。
这不,饭在锅里静静的焖着呢,响声咕嘟咕嘟的,苏向晚还得把灶台重新收拾一遍呢。北方啊,因为植被不够,再加上季天气燥,到处都是土,出门半天,回来之后所有东西都得打水擦拭上一遍,要不然,满屋子一股的土味。
“妈,妈,我爸又给我奶叫到老房去了。”
驴蛋竖着根棍子,一股黑雾似的就跑来了:“我奶跟我爸俩商量着,说要卖我爸的收音机和手电筒,给我三叔跑工作哩。”
要知道,在原书中,这些东西那是全归了老房的。
苏向晚心头一动,就说:“你爸咋说?”
她最怕的,是宋青山这个孝子阴奉阳违,表面上跟她说的好听,私底下悄悄的补贴老房,要是那样,她还是没二话,离婚,带着仨孩子走人,对吧。
驴蛋说:“我爸啥也没说,就只说,三叔能有个工作是好事,他还问我奶呢,看我三叔那工作,是谁找的。”
孩子咬着牙呢,半天才说:“妈,不说狗蛋生气,有时候我是真生气,分明那是我爸拉回来的东西,凭啥给我三叔找工作啊,三叔原来还抡着扁担,差点打你呢,咱就不该给他们肉,不该便宜老房。”
这时候,锅里传来一股淡淡的焦香味儿,苏向晚赶忙揭开锅,一锅子腊肉拌着的,苞谷渗子和着豆子的焖饭已经熟锅了。
给俩孩子一人盛了一碗,把俩孩子香的啊,话都说不出来,就只会刨饭。
今天晚上,宋青山是在老房吃完才回来的,闻身上那味道,苏向晚猜着,老太太至少给儿子炒了一碗鸡蛋。
不过,她笑眯眯的,还是啥也没说,就使着俩孩子上炕,睡觉了。
而俩孩子呢,跟前几天一模一样,一上炕,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睡到宋青山的俩边了,活活儿的,跟俩小护卫似的。
秋老虎正在发威,一人躺着都热,更何况俩阳气正盛的臭熊孩子。
宋青山于是说:“哎,你俩,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驴蛋还会讲道理,说:“我妈也热,我就要跟你睡。”
狗蛋向来最直接,假呼噜已经打的扬天响了,嘴里还在说:“谁也不准去臊我妈,今晚就得让她好好休息。”
宋青山无奈了,总不能跟孩子们说,我是得跟你妈说两句悄悄话,没碰她的意思这种话吧。
他们对于苏向晚,现在简直就是狼崽子护母似的霸道,估计说了,他们也听不进去。
就怕他靠近了苏向晚,是想跟宋老三似的打她,或者伤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