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平宴是她的弟弟,正房大娘子嫡出。說是弟弟,其實也沒小几歲,與竇姀是同年所生。
竇平宴可是整個竇家的眼珠子,最最風光霽月的存在。
他自小聰慧識學,上進好讀,年紀輕輕便過了鄉試。三個月前跟著叔伯外出遊學,終於也要回家了。
入了秋後,一天比一天要冷。竇姀的繡工很好,尋思給弟弟繡個寒冬用的暖帽。
只是她一個時辰前去管事那兒領些做帽的好毛皮,卻被人趕了出來。
管事的婆子看都沒看一眼,一口便回絕:「這些毛皮主君、大娘子都緊著用,哪有多餘的份額給姑娘您呢?」
竇姀人微言輕,沒有辦法,只能離開。
黑夜,梨香院的屋裡透出暖光。
窗前的案上燃了盞滕花燭台。竇姀坐在案邊,針線都還在手,卻對桌面的琥珀、松綠玉犯了難。。。。。。這些玉石她費了好大功夫才得來的,原本準備繡好,嵌在暖帽上的。現在沒有繡帽子的毛皮,該怎麼辦呢?
正尋思之際,院子門前忽然有人喊道:「二郎君來了!」
她抬頭之間,便見一人步履生風進屋,輕輕喚了聲,阿姐。
…
竇平宴這趟從蘇州回到江陵,一路車行,風塵僕僕。傍晚剛趕到家時,天又下起毛毛雨,沾得他衣袍微濕。
竇姀即便早知道他要歸家,真正見到人時,不由神識一怔。
好久沒見了。
從盛夏到深秋,三個月過去,他和她記憶中的模樣好像又有偏差了——他長高了不少,現在將將高出自己半個頭,容貌眉眼越發的清俊。只是眼下有淡淡青痕,可見並沒有睡好。
竇姀性情懶散,旁人不喜歡她,她也不愛多說話。可對於弟弟卻是不同,聽到他快到家,已經盼望了好幾天。
她假裝不認識,探頭來來回回瞧了半晌:「這是誰家小哥啊,好生臉生,怎麼從前沒見過?」
說完起身,轉頭便要招呼人來沏茶待客。
竇平宴連忙拉住手臂,目光卻停來,輕輕一笑:「我回來了,阿姐歡喜嗎?」
「不歡喜。」
竇姀半開玩笑地把針線往桌上一丟,也不看他,「這麼久沒回來,怕是尋見什麼漂亮妹妹了罷?」
竇姀一說,他也連帶著笑。
竇平宴撿起她的刺繡,上面繡的是一雙鴛鴦。他認真瞧了瞧,淡然笑道:「早知道阿姐也不歡喜我回來,我犯什麼傻,見過母親之後,偏要趕著來見你,真真是真心付錯人。」
姐弟兩個感情很好。
竇平宴待她,比其他幾個姐妹要親厚些。
其實更小的時候,竇平宴遠不比現在這樣能說會道。兒時的他沉默少言,不愛理人,卻樂意和她這個姐姐多說幾句……竇姀想,或許因為自己是家裡最不受待見的庶女,他看旁人怠慢輕賤,便多了這些憐憫之心。
竇平宴這趟從蘇州遊學,帶回來許多隻箱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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