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無聲笑了出來,這么半天,他給我的就是這句話?
我越發認為他是心血來潮開的玩笑,儘管我覺得並不好笑。
「喬希城,我們結婚是五天,五個月嗎?是五年了!你現在跟我說不合適?」
一開口,我才發現我語氣森冷,喬希城的肩膀小幅度地瑟縮了一下。
他低垂眉眼,從嗓子裡擠出蚊子似的聲音:「以前沒有發現。」
我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我。瑩白的皮膚在我指下泛出紅暈,他輕皺起眉頭,都不肯和我對視。
我的語氣不由得變得兇狠:「哪裡不合適?因為剛才在浴室,還是因為秦鶴?」
他倒很誠實:「不是因為浴室。」
我輕笑:「那就是因為秦鶴了?覺得我對他太殘忍,還是認為我太算計?」
他咬著唇,這次不再回答。
無論他是拒絕回答還是默認,我心情都不太妙,我忍不住道:「你是今天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今天才知道我卑鄙無恥又冷血?」
我心想,我又沒有要當你的英雄,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我忽然有點怨喬希城對我的盲目崇拜,未經我同意把我捧得那麼高后,若敢打算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指責我,我饒不了他。
喬希城猛地抬眸看我,淚水猝不及防滑落,眼裡滿是驚慌:「不是這個。」
他有些艱難開口:「姜婉,你很好,只是我不想再繼續了。」
明明是他提的離婚,可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痛苦。
好像我再多問一句,他都能當場情緒崩潰。
這一刻,我深刻地感受到omega的一觸即碎的脆弱。由他們自己產生的傷害,傷到別人時,先深深傷了自己。
我把喬希城按回被子,關上燈,房間重陷入黑暗。
我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握了握喬希城攥緊的手:「先睡吧,明天再說。」
但我根本睡不著。
我知道他也沒睡,儘管他裝作自己睡著了。
他睡著時,呼吸輕緩均勻,不是像現在,忽短忽長,時有時無。
最重要的是,他還會下意識貼向我,哪怕只是抓著我的衣角,而不是看似和我親近,仍和我保持一小段距離,身體始終緊繃著。
我朝喬希城的方向瞪了一會,他還是不同我貼近。
「喬希城,我討厭死你了。」我氣得轉過身背對他。
我確定他聽到了,但他還是一動不動。
你給我記著,我也生氣了。
我猜著喬希城無理取鬧的原因,不知什麼時候進入了睡眠。
後半夜我迷糊糊做了個夢,猛然驚醒,便看到喬希城趴在我懷裡,貼著皮膚的衣襟一片冰涼的濕意。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猜測,越想越沒了睡意。
他不會是怕拖累我,才要和我離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