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这么低调的走,听到这句话,莫宁突然想为自己连日来的低谷找个泄口,于是,停下前行的脚步,她退回到付夕颜面前,对方正用一种讽刺加鄙夷的眼神看她。莫宁笑了笑,那笑容很冷,却也很艳:“知道昨天夜里十点张乾志在干什么吗?”
付夕颜表情立马冷凝下去,警惕的看着莫宁。
莫宁笑得愈加好看:“他开着那辆常载你的车,跟在我后面,我走一步,他进一步,跟了很久呢。”
付夕颜大恼:“你胡说八道!”
莫宁不理会她的恼,又扔了一句话:“以前我佩服你,因为那时候你还很骄傲,坚决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现在……”
故意在这里停下,莫宁转而又说,“现在,你竟然这样稀罕别人不要的东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指责或鄙夷我,你没资格,因为我莫宁从不欠你。”
这话说完,莫宁又毫不示弱的回视了付夕颜一眼,转身潇洒离开。
哪怕她以后狼狈不堪,起码她离开的时候……还留着那份气场。这是她的骄傲——无法隐藏也无法压抑的骄傲。
回家以后,莫宁还是给手机充了电。果不其然,四十多个未接电话里,有三十多个来自顾准。她心里满满的情绪,就在看到这些未接电话之后顷刻崩盘,拇指一动,她的电话已经拨了过去。可是,还未拨通,莫宁就挂断了,又很快关机,像是怕晚一秒就会出现什么变故似的。
周三上午,赶在顾准回来前,莫宁搬出了顾准家,住去了一家并不好找的酒店。
买过了一部手机,又换了张卡,旧卡旧手机都留着,只是不敢开。
联系报社用的是手机,总编在电话里告诉她,河源公司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收回了诉讼,但是,碍于宣传部的压力,报社对莫宁的处理结果还是比较残酷,直接开除,然而,所有与“河源事件”
有关的记者编辑里,只有她一个人被开除。
李总编在电话里好奇问:“莫宁,你老实说,你最近得罪了谁?”
莫宁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口头上还是问:“怎么?”
李总编叹了口气:“g市媒体你是没法呆了,我在北京上海都有同僚,你想去……我可以给你引荐。”
“谢谢总编,以后有需要,我会找您。”
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心情很复杂。
莫宁记得周一诺给自己算过一次命,说她在二十四岁本命年里会遇到人生当中的最大的一道挫折,这道坎过了就好,没过就一辈子不顺。那时候周一诺常自诩为灵仙儿,到现在莫宁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灵了,很灵。
忍不住就想给她打电话,于是真打过去了。
絮絮叨叨还带着些许哭腔和周一诺讲完事件的整个经过,听着周一诺现在已经掺着京范儿的腔调骂张乾志和付夕颜以及这不公平的行业,她的心情好受许多。周一诺还将自己排遣郁闷的许多方法介绍给她,临到挂电话的时候,周一诺叹了口气,很真诚的说:“这个时候你最需要的应该是顾准。”
莫宁神一晃,不想让周一诺担忧,于是轻快的说:“我知道。”
“心气太高有时会让你显得吧……总有那么些神秘啊,内敛啊,什么的魅力,但有时候,它也容易伤害你周围的人,尤其是最关心最在乎你的人,所以……还是收一收吧。”
莫宁口头道好,心里也隐约想按她说的做。可一想到面对他,莫宁就无限自责,觉得自己再也无脸见他。她甚至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骄傲害死,可还是狠不下心,总觉得要等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要等自己一切都淡定以后……
然后花了三天时间玩遍了g市,购物就花了几万块,又毫不节制的胡吃海塞,大半夜一个人开一间大包厢,唱通宵唱到破音……
周一诺推荐她的泄方式她全体用完,到第四天的时候,她趴在酒店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实在太累,不过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有助于睡眠的方式。
却还是狂的想念顾准,连得来不易的梦里都是他的影子,他在灿烂的阳光下对着他微笑,他的手伸向她的脸,轻轻柔柔的抚摸,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他的吻是致命的诱惑,他的拥抱锢得她紧紧的……她在他的怀抱里觉得一切暴风骤雨都可以化为和风细雨……
明明是个好梦,醒来时顾准不在,酒店房间黑黑的,静得只有暖气喷散出来的声音,周遭生的一切事情都真实可感,让莫宁觉得那其实是个噩梦。迷茫的看了眼被窗户的方向,她心里剧烈的疼痛开来。
他会找她吗?莫宁心跳如雷,在这样的深夜里,她颤抖着开了旧手机,以为会蹿出无数条未接电话和短信什么的,令她失望到绝望的是,三天里,没有一个顾准的电话,也没有一条他的短信。
47四七战
顾准最近的应酬愈多了起来。平时在文森特,他并不乐于参与这种活动,但辰氏刚起步,虽然有程方替他处理这些台面上的事,有些重要的私人活动他还是得自己参加。
这次聚会,作为合作伙伴的谢灵也参加了,酒桌上她帮他的意味太明显,他对她再冷,她也会拐着弯追上来。顾准无法,只得打太极似的敷衍过去。像打任何一个不好对付的客户一样。
顾准极其厌恶酒桌上的规矩,厌恶归厌恶,他还是得在别人敬酒的时候礼貌得体的接过,好在他气场够强,除了喝酒几乎不说话。于是这么一顿下来,顾准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