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起初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才陡然回过神来,赶忙道:“只是本家,他护卫不力,与奴家无关!”
陈明信斜了这个仆妇一眼,皱起眉头,狄进也不再询问吴娘子,对于一個想要推诿责任的下人来说,她所说的供词就不可信了,继续看向陈家书童:“这几日的膳食,全是店家提供的,伱们没有自带?”
陈明信道:“自带的早就吃完了,我们都是吃客栈的食物,由伙计送到房内。”
狄进沉声道:“在令公子失踪之前,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吃了什么,后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陈明信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昨晚喝了一碗茶汤,暖暖身子,后来就觉得瞌睡不已,然后就倒下睡了……嘶!头好疼!”
说到最后,他捂着额头,疼得直咧嘴。
朱儿见了倒是走上一步,抬起手,在眉心做了一个按压的示范动作:“这样按一按,会舒服很多。”
陈明信依言做了,片刻后露出喜色:“是不怎么疼了……没想到秀才公身边的小娘子还会医术!多谢秀才公!多谢小娘子!”
朱儿进入了婢女的角色中,低眉顺眼退后,狄进则再度询问道:“睡前的事情你记不清了,那昨日现董霸的尸体后,外面的动静你还记得么?”
陈明信闻言露出怔仲之色:“现董霸尸体……”
狄进道:“你没有听到店家的尖叫?”
陈明信想了又想,看向吴娘子:“你有听到么?”
吴娘子闷声道:“奴家头疼……别问奴家……”
狄进道:“那官差一间一间搜查行李的时候呢?”
陈明信思索片刻,又捂住了额头:“嘶!”
朱儿有些奇怪,就算被下了迷药,也不至于这般,还是本就体弱多病,所以格外严重些?
林小乙则看向吴娘子,目露疑惑,昨吴景唤他过去的时候,明明还与仆妇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位吴娘子,怎么就完全记不得了?
狄进则已经完全证实了心中的推测:“可以了!你们说的这些,对破案很有帮助!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确定,这床被子在今早之后,就没有清洗过吧?”
陈明信愕然:“我家公子遇害,我们怎么可能去洗被子呢?”
“那就好!”
狄进点了点头,对着林小乙和朱儿道:“你们两个站在左右,把被子展开来!”
这是一床草编被褥,棉被是南宋中后期才出现的,在棉被之前,富裕人家会用鸭绒、羊毛或兔毛来缝制被子,而普通人家只有草编织的被子了。
客栈里的被子自然没有那么高级,但草被子编好了也能保暖,也没有异味和污渍,应该是店家见陈家公子身份尊贵,拿出来的好被子。
于是乎,草编被褥展开后,众人突然现,被子的一块部位,夹杂着不少黑灰色的毛。
陈明信奇道:“这些毛哪里来的?”
狄进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根,感慨道:“看来老爷也不希望凶手逍遥法外,证据有了!”
与此同时,狄湘灵飘然入内,点了点头:“正如六哥儿所言,那种手法可行!”
“既如此……”
迎着众人或期待或莫名的目光,狄进微微一笑,颔道:“谜题全部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