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虎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瞥了对面的魏荣生一眼,连忙笑着点头:“是是是,您放心,我往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仿佛一股寒意直直爬上心头,魏荣生站在原地,眼看着几人扶着里正说说笑笑的离开,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因为有官府那边的催促,成亲的日期很快便定了下来,哪怕先前已经经历过了魏家大哥的婚事,多少也算有些经验了,整个魏家依旧还是忙了个人仰马翻。
首先就是白珩本身的特殊情况,虽然某种程度上对于白珩的身份,魏子芩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然而这个时候跑到汶西国去,去找那个根本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白家,怎么想都是不大现实的,那么从哪里出嫁就成了问题。魏家人想了无数办法,到最后还是请了村里的里正帮忙。
解决了白珩的问题,之后便是纳采、问名、纳吉……哪怕紧赶慢赶,等到三书六礼都过了一遍,也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秋高气爽,树叶昏黄。
将一身红衣的青年从车上迎下来时,魏子芩甚至忽然有种眼前的一切都并非是真实的错觉。
前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是了,他好像正在忙着闭关,至于是在忙着突破修为,还是在忙着培植灵草,他却有些记不清了。
过去的记忆微微褪去原本的颜色,仿佛前世里的一切都已经逐渐离他远去,再也看不分明。
“阿芩在想什么?”
被围观的村人看得有些紧张,白珩忍不住凑过来问。
“没,”
魏子芩抬起头,看着眼前被红衣衬托得越加明艳的脸孔,心底忽然一软,“我们进屋去吧。”
……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真正清醒过来的那一天。
姝河村外。
“居然被埋到这里了,可真是叫我好找啊。”
一名身穿藏蓝色衣裳的修士不满地撇了撇嘴,低下头,将被人埋在泥里的倒霉蛋拎了出来,好像丢垃圾一样直接扔进了身后的马车里面。
心底忍不住的感叹,这姓岳的真不愧是寒月宫七位殿主里修为最高的殿主之一了,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被人深埋在土里一个多月,居然还能活着,也是十分命大了。
“没错了,姓岳的确实是被君上的法器所伤。”
旁边一名蒙着双眼的白衣修士点了点头,确认了同伴的猜测。
“那就好,”
陈司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眯眼笑道,“能想办法将君上引出来,也算是记他一大功了。”
“对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陈司远环顾了下四周,“咱们如今已经在姝河村附近了吧,要不要找人打听下君上如今在什么地方。”
“也好,”
苏芜点头,顺便提醒对方道,“凡人脆弱,稍不留神就会没命,你记得等下可不许用任何搜魂的法术。”
“这个自然,我好歹也算是在凡人城镇里呆过的,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
陈司远没好气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快他就后悔了。
真的,他就不该答应苏芜不用任何搜魂的法术,你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凡人说的到底是什么鬼啊!
对面背着柴禾的老汉也忍不住有些不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解释了那么多遍,对面人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我说你这后生怎么回事,这还能有假的吗,你刚刚给我形容的那个,可不就是魏启家的那个傻子吗。哦对了,今天似乎还要和他家那个小儿子成亲呢,这会儿估计连堂都已经拜完了吧。”
老汉说完嘿嘿一笑,露出一嘴豁口的白牙:“不过老实说,那人虽然是个傻的,不过长得可真俊啊,美得跟个天仙似的,可把村里的那些小子们羡慕得……毕竟这晚上吹了灯,谁还管对面人到底是不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