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给我的?”
安蕴秀不记得和这位方大人有什么?交情。
杨新?觉点点头:“他说?他也是替人送你。”
锦盒里是一个玉质坠饰,触之生?温,做工精细,其上雕刻着层层叠叠的小山。安蕴秀一时想不起会是谁,便将?之收进包裹,同杨新?觉并肩走?着,顺便问问洪天璟是怎么?回事?。
“他啊,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参加的科考,可能比较低调,以往并没有多?显着他。”
“不过我瞧他言谈,也不像依仗家中的纨绔子弟,倒是比他那个弟弟顺眼得多?。”
杨新?觉此前也见识过洪天成的嚣张,自顾自寻了个解释,“百姓疼幺儿嘛,或许大家族也是这样,洪天璟没有家中捧着,就只能靠自己了。”
安蕴秀扯唇道:“家中权势让他受到公平对待,已是旁人远不能及的了。”
她并不认同杨新?觉的话,反倒觉得洪家是极为重视这个洪天璟,才会让他名正言顺地?步入朝堂。思及此不由得多?交代几句:“新?觉,你在京为官,定要小心着此人。”
杨新?觉点头应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情绪低落。
蕴林得洪家如此力捧,尚能果断拒绝,自请离京远赴边陲。而自己深受其害,当初差点连考场都进不了,如今竟是要委曲求全向洪家低头了。
可是,时元青家中遇事?,尚需自己周旋。蕴林离京,江抒怀势单力薄,自己若想发挥更?多?价值,似乎只能留在京中。
他忽然停下脚步:“我马上就要去谢恩接受吏部考校,不能送你更?远了。”
杨新?觉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选择,鼓足勇气道:“我其实……”
“我知道。”
话被打断,杨新?觉惊愕抬头,正正瞧见安蕴秀面上的浅淡笑?意。
“我有自己的理由,绝不向他低头。相较于这种?愚蠢的做法,历代能人贤士,仍是韬光养晦终成大事?者居多?,也更?令人敬佩。”
“……”
安蕴秀自他手中接过缰绳,展颜笑?道:“我自入京以来,一步步陷入泥潭身不由己。今日终于寻回自我,新?觉兄,当为我开心。”
“我会回来的。”
她回头,眸若星辰:“珍重。”
游街的鼓声愈发近了,安蕴秀目送杨新?觉回去时,还能在巷口瞧见吹吹打打的仪仗队。人头攒动?间,骑在马上的身影尤为突出,她一个不经意,就与马上那人对上了目光。
洪天璟。
洪天璟身着榜眼服饰,骑着高头大马,被仪仗拥簇着行在主街。日光照在他的身上,金灿灿一片,光芒万丈。安蕴秀因他高于众人而瞧见他,他同样借着高位的优势,遥遥俯瞰着处在阳光照不到的巷子里、牵着马车即将?远行的安蕴秀。
洪天璟朝她拱手示意。
还挺懂礼貌。安蕴秀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一礼,随即牵着马车毫不留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