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布巾将其口舌堵上。”
张嫣冷然的看着伏跪在地甚是可怜宏籍孺,可是心中却也不忘暗自赞叹,好歹是个男子,瞧瞧那躬身的模样比寻常女子还要娇弱。
“翁主!”
宏籍孺没想到张嫣如此吩咐,心中一怔愣之后,当即抬起身来,面带凄惶与乞求的看了一眼张嫣之后,就拼足全力,以膝行快速移至刘盈塌下,哭求道:“陛下,陛下,籍孺求陛下怜惜,籍孺死不足惜,只可恨此生无福伴随陛下左右仰望陛下盛世尊容。”
张嫣眉眼一挑,却是探索般的视线投向刘盈。
无论刘盈醒过来与否,对于张嫣来说都无所谓。
没醒过来,正好给她机会‘仗势欺人’,以解心中积郁的恶气,甚至一劳永逸,将他远远的发配出长安城。将宏籍孺直接处死,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她的心不仁善,却也不是大恶之辈,这点还是做不到的。
醒过来,正好让她看看此世的刘盈到底是个什么心性。
反正,她还是翁主身份,就算刘盈让她失望了,那她就更有理由拒绝刘盈,仍旧再保持几年自由之身,甚至更能全心全意的放弃先前仅存的一点点改变历史的心愿。
“陛下,陛下……唔唔……”
刘盈被宏籍孺唤的动了动身形,嘤咛了一声让宏籍孺感觉到了希望,只可惜,才唤了两声,被张嫣冷冷盯着的宦者,手下一紧,就将宏籍孺的嘴给堵上了。
张嫣看着口舌被堵而急切起身的宏籍孺,他眼含愤怒的即将要迈开又腿与身躯往刘盈扑去,冷不丁厉声道:“冲撞陛下,把他给我绑了!若是伤到了陛下,就拿你们问罪。”
犹豫踌躇、苦恼互看的宦者,见刘盈又恢复了沉睡,再也无法顶住张嫣的冷视,当下心中一横、硬着头皮冲至宏籍孺身旁,利索的将他一个抱腰、一个抱腿,牢牢制住。
宏籍孺口不能言、酒醉的身体本就因为长时间的伏跪而虚弱,两个宦者没花多大的力气就将宏籍孺绑了个结实。
宏籍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嫣。
这也太直接了点吧!难道她不怕刘盈醒过来之后,找她秋后算帐!?
还有,太后与鲁元公主到哪去了?就算太后真的气到了,也不至于放任张嫣独自留在这儿呀!
张嫣迎向宏籍孺复杂的视线,突然间绽放出甜甜的一笑。
这个笑容,犹如遇到了什么喜悦之事而嫣然绽放,但是却让宏籍孺感觉到一种不确定的惧意与心底里泛出的寒意,果然这个念头才想起,不按既定规矩行事的张嫣,带着笑容,温和的声音犹如关心备至一般道:“跪久了定然万分不适!浑身骨头就这么僵着怪不舒服的。”
说完,她转头对着一旁宦者再次吩咐,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板子侍候他,给他松泛松泛筋骨。”
还在做无谓挣扎的宏籍孺,此时纵使有万般话语要说、万般计策要使,也是无能为力,唯一期望的就是刘盈快些醒过来。
可是当他绝望的看了一眼粗大的板子,再看一眼依旧沉睡的帝王刘盈,他也只能继续绝望了!
看着宏籍孺的眼神与表情变化,张嫣心中极其嘲讽!
你以为你很聪明、很有计谋吗!?
我让你什么都使不出来就完败!
越是简单的方法有时候越是有用!尤其是她现在居于有利形势,何必再绕弯子呢!何况是与宏籍孺,更是没有必要!
当十几板子结结实实的打下去后,宏籍孺已经满脸满头的汗水。
“停吧!”
张嫣淡然的瞄了一眼,再看向已经有些反应的刘盈,道:“再打下去,可是会闹出人命的。且还是在陛下殿中,不太吉利!”
您才想起来呀!?两名宦者心中苦笑暗自道。
“不管如何,那两首曲子也还入得了舅舅的眼,若真是打坏了,可如何是好呢!?”
话是如此说,可是张嫣的语气却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正是愁坏了忐忑不安的宦者!
宏籍孺那副死样,若是恢复的不好,可是就此半废了!?翁主好歹也是皇家之人,若是帝王追究起来,他们也离死不远了。
“你们两人忠心可嘉,以后就跟着我吧!”
张嫣对于两名宦者的心事自然也能看透,见他们也挺听自己的吩咐的,当下就出言承诺。
就算刘盈再不愿意,这两位宦者打了宏籍孺,吕后定然心中舒爽。
到时候,非但她没事,这两名宦者也定然不会有事,她再让他们俩人跟了自己,那就彻底解了两人的后顾之忧了!
当下,两名宦者感恩带德的跪下叩首,求谢恩典。
没办法呀!做都做了,只求有一个好的解脱之所了!既然翁主能替他们想周全了,也是对他们来说,万幸的事了!要知道,在宫里,有的时候,主子只叫做事却不顾死活的事,实在多了去了!
“拖他下去吧!”
张嫣一边吩咐,一边紧紧盯着刚才动了动似要醒来的刘盈,可是当她出言叫停时,刘盈又不动了!蹙眉沉吟,有些恍然的张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管你是何目地,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如此设计,那我也就借机发挥!
当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冰水!
本来是想着要宦者给他抹脸用的,可是现在,休要怪她坏心肠了!
敢算计她,就要承受后果!
不过,做戏做全套。
装作温和的轻唤与担忧的呢喃,张嫣跪坐至刘盈一旁轻推着他。
而刘盈始终不加理会,被张嫣推的狠了时,还咂吧咂吧嘴,换了一个姿势,将头换到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