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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第1页)

云儿随便拜了几拜,口里说:&ldo;土地爷,得罪了,借你的地方用一用。&rdo;挪开沉重的佛像,用匕首挖了一个三尺来长、一尺来宽的长dong,取下肩上的龙泉剑,连着包袱埋好,然后又把怒目圆瞪的土地公挪了回去,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说:&ldo;土地爷,您别生气,好好替我看着剑,别让坏人给拿走了,回头我带着供品来谢您。&rdo;她刚藏好剑,天气骤变,淅沥沥下起雨来。她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下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进不了城不说,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偏偏天公不作美,跟着起哄,说变脸就变脸,叫她怎生是好?雨越下越大,身上衣服都淋湿了,手足冰凉,体内的寒气跟着发作。旁边一棵歪脖子古槐,中间有个大dong,她探头看了看,将里面住的松鼠啊兔子啊什么的赶出来,幸好没有虫蛇,倒也gān净。捡来树枝扫了几下,钻了进去,背靠着树gān坐下,刚好容得下她。因为受了冷,她双臂抱在胸前冷的瑟瑟作抖,连忙运气御寒。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始觉身上有了暖意,缓过一口气来。她手托住下颚发呆,又冷又饿,又困又乏,怎样才能联络到东方呢?有他在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愁。雨后初晴,半空中出现一道彩虹,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她在林中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几粒半大不小的青果,又酸又涩,难以下咽,咬了几口扔了。爬到一棵树上,从松鼠窝里抓了一大把人家贮藏着准备过冬的松子,摸了摸还不会走路的小松鼠,说:&ldo;我饿了,以后还你好不好?&rdo;那小松鼠望着可恶的偷食者,不但不害怕,还凑过头去用头蹭了蹭她手掌。她想起东方弃曾说过他们一行人在她被抓后躲到城外的道观去住了。往脸上抹了些泥土,打散头发,故意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使人认不出原来面目。抓了个过路人问清楚道观的方向,不敢走官道,专门抄田间小路走。路上碰见一个挑着担子卖烧饼的老汉,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于是拔下耳上的珍珠耳环,走上前说:&ldo;老大爷,我能用这个跟你换几个烧饼吗?&rdo;那时候女子无论怎么穷,耳朵上至少要有一件耳饰,就算死了,也要带进棺材里。那老汉见她连耳环都拿下来了,很是惊讶,又见她身形瘦弱,蓬头垢面,十分可怜,从担里拿了两个烧饼递给她,摇头说:&ldo;哎,世道艰难,可怜啊,拿着吃吧,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拿下来。&rdo;没要她的耳环,挑起担子摇着头走了。云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冲他喊:&ldo;大爷,谢谢您。&rdo;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云儿吃了烧饼,力气有了,jg神好了,走起路来也快多了。晚霞满天,夕阳西下时分,终于来到山脚下。抬头看见云雾飘渺处耸立的一座道观,叹气道:&ldo;总算找到了,累死我了。&rdo;坐在一块大石上捶腿,准备歇一歇再爬上去。转头看见上山必经之路的路口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她挽起袖子,双手叉腰,头戴柳枝编成的圆边糙帽,大喇喇站在那儿,像是拦路抢劫qiáng行索要过路费的土匪qiáng盗。她心想糟糕,自己可是身无分文,一穷二白,万一被抓去当压寨夫人那就大大不妙了,还是先下手为qiáng,不然后下手定然遭殃。偷偷溜到他身侧,举起匕首正要刺下去时,那人突然转过头来。她看清楚后连忙住手,&ldo;啊&rdo;的一声大叫,&ldo;赛华佗,你怎么会在这里?&rdo;赛华佗听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一回,这才认出她来,跳起来说:&ldo;哎呀,是你啊,总算等到你了。&rdo;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一个烟花,放在地上点着,只听&ldo;砰&rdo;的一声,半空中开出一朵云状的红色焰火来。怀璧其罪(下)她仰头看,称赞道:&ldo;很漂亮啊‐‐,你在gān什么?&rdo;他打开地上的荷叶包,将剩下的两个大馒头以及一葫芦酒塞进怀里,&ldo;通知东方弃啊,他看到烟花就知道你回来了。&rdo;她奇道:&ldo;你怎么知道我此时此刻会经过这里?&rdo;难道他还能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么?赛华佗没好气说:&ldo;我都在这儿等了你一天一夜了。&rdo;又困又乏又无聊,还不敢反抗。她更好奇了,&ldo;为什么在这儿等我?东方呢?&rdo;赛华佗答:&ldo;找你去了啊。自从你被抓以后,他到处打听,后来知道你关在&lso;落花别院&rso;,就去救你。他说你被打的起不来,因此想等你伤好了再带你出来,混在&lso;落花别院&rso;里当了个守门的小厮,打打伞,落落轿什么的,每天有赏钱拿,还有酒喝,比我天天在道观里吃青菜豆腐qiáng多了。昨天晚上他说你逃出来了,最后一定会来这里,叫我在山下守着,怕你找不到人又走了。他自己城里城外沿途到处找你。&rdo;云儿&ldo;哦&rdo;一声,看着他说:&ldo;那你就一直在这儿傻站着当过路门神,站了一天一夜?&rdo;不像他的为人啊,人家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呢。他没好气说:&ldo;不愿意也不行啊,哎,谁叫你救了我一命呢‐‐走吧,天快黑了。&rdo;她问去哪儿。赛华佗道:&ldo;当然是回道观啊,还能去哪儿。&rdo;她摇头,&ldo;我要等东方回来,有话跟他说。&rdo;赛华佗哼了声,&ldo;那你不会上山等啊?&rdo;她看着他,可怜兮兮说:&ldo;我走不动了,你要背我吗?&rdo;赛华佗瞪大眼睛,立即摇头:&ldo;那我陪你一块儿等吧。&rdo;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云儿说:&ldo;我饿了,你有吃的吗?&rdo;赛华佗拿出馒头,一人一个,说:&ldo;这是我准备的gān粮,本来打算熬夜用的,幸好用不着了。冷了,你将就着用吧。&rdo;拔出葫芦塞儿,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云儿眼尖,认出这酒葫芦是东方弃的,便说:&ldo;你留一点儿,等会儿东方还要喝呢。&rdo;赛华佗嘿嘿笑两声,&ldo;你还愁他没酒喝吗?&rdo;她叹了口气,&ldo;他为了找我,一定急坏了。&rdo;手中的馒头吃着也不香了。这馒头本来就又冷又硬,一点也不好吃。夜幕将最后一点天光遮住了,月亮悄悄从山头升起来,起风了,微带凉意,只听见一片&ldo;唧唧唧‐‐&rdo;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叫声,已是夏末初秋时分。她抬头仰望头顶的明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东方弃也是在这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那时候还是初chun时分,天山上冷得跟冰窟似的,寸糙不生,白茫茫一片雪海,月光下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空气无比纯净,吸一口气,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睁眼悠悠醒来,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沉睡了千年,什么都不记得。东方弃背对着她蹲在地上生火,一派悠然自得。dong口外挂着一轮金huáng色的圆月,碧蓝的天空纤尘不染,像一个无瑕的梦。不到一顿饭的时间,远处的官道上走来一个身穿深青色侍卫服的人。赛华佗还没看清楚,云儿已经奔了过去,挥着手叫:&ldo;东方,东方!&rdo;东方弃紧走几步,迎了上来,见了她便嘲笑:&ldo;哈哈,你可以加入丐帮了!&rdo;顺手拿掉她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破树叶。云儿见到他满心欢喜,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委曲烦恼全都不翼而飞,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笑嘻嘻说:&ldo;啊,你穿的可真威风。&rdo;当起侍卫来似模似样嘛。东方弃笑道:&ldo;偷来的。&rdo;方便他混在侍卫堆里找她。赛华佗走过来说:&ldo;你回来就好了,我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do;东方弃拉过她手腕,探了探她脉息,问:&ldo;觉得冷吗?&rdo;她摇头,&ldo;最近好多了。&rdo;东方弃便说:&ldo;赛华佗,你看看。&rdo;赛华佗便说:&ldo;我这会儿jg神不济,要听脉至少也等吃过热饭热菜以后再说。&rdo;三人向山顶走去。云儿走了一小段山路,撑着腰耍赖说:&ldo;我躲了一天一夜,实在没力气走了。&rdo;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前面走的两人。赛华佗连忙往后躲,&ldo;不要看我,我可背不动你。东方弃年轻力壮,武功高qiáng,你找他吧。&rdo;东方弃&ldo;哦&rdo;了一声,似乎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ldo;那我们歇歇脚再走吧。&rdo;说着捡了块gān净的地方坐下来。云儿闷闷地站了一会儿,见他一点&ldo;帮忙&rdo;的意思都没有,跺脚说:&ldo;好了好了,我歇够了,走吧。&rdo;东方弃便问:&ldo;你确定?&rdo;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ldo;东方,你有时候真可恶!&rdo;就不能看在她大难不死的份上顺一顺她的意吗?东方弃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接着她的话说:&ldo;那就算是吧。&rdo;她哼道:&ldo;我是病人!&rdo;当然可以恣意妄为,谁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他快速说:&ldo;哼,照你的意思,你一年四季都是病人喽‐‐你这是无理取闹。&rdo;云儿气道:&ldo;东方弃,你‐‐&rdo;他顿了顿,慢慢说:&ldo;云儿,你不是病人,你身上的寒气今天不能解,不代表明天不能解,总有一天会好的。所以,前面的路你要一个人好好地走下去。&rdo;要心境平和,脚踏实地,不能心灰意冷,自bào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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