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待会儿和妍清一起用饭。”
妍洁客气了两句,并没离开卧室,反倒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好奇的问怎么没见着两位外甥。
“他们在侧间跟着乳母睡,这会儿怕是还没醒。”
妍冰对镜贴着花钿,头也不回的如此笑答。
“哪边?我去看看行么?”
妍洁微翘唇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叹道,“昨日来得匆忙又惦记着事儿,都没来得及抱抱他俩。”
作者有话要说:给不给看?给不给~~~~
☆、瞒天过海
妍冰虽刚起床还有些晕乎,但见庶姐三番两次的提出要见外甥,想抱抱他俩,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
谁吃饱了撑的会大清早跑来看孩子?昨个惦记事儿没功夫瞧瞧,今天难道就不惦记事儿了?
正僵持中,忽闻东侧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妍洁心头一喜,顺势便抬腿挪步想要过去。
“站住!”
妍冰把手中正欲插戴的透雕卷花蛾纹梳往妆台上一摔,匆匆起身拦在了她身前,横眉扬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俗话说为母则强,任凭妍冰心肠再好也容不得有人打她儿子的主意,她宁愿捕风捉影喝止庶姐,也不想让孩子担一丝风险。
下一瞬,妍冰就知自己并未料错,因为妍洁明显动作一僵,露出紧张神色。
连随侍婢女都看出了不对来,本欲端水出门的雅香赶紧倒转回来,放下铜盆站在了妍冰身侧,隐隐露出守护姿态。
正收拾首饰的暖香更是紧张,直接去了东侧间与正房相通的门口,伸手便扣住门框瞪视妍洁,一副警惕模样。
两姐妹则互相凝视呈对峙之姿。
半晌之后,妍冰见庶姐回避自己视线不愿开口,她索性主动问道:“四娘,你究竟想做什么?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她甚至在猜妍洁是不是因自己落胎失了儿子,因嫉恨而想作怪。一时气急,因而语气特别不善。
谁曾想妍洁却答道:“我无意伤害外甥,只想借来用用……真的,就是借来用用!”
“借来用用?这是什么鬼话?!怎么用?绑架了带出去?你究竟有何苦衷说出来便是,为什么要起这种心思。”
妍冰听了庶姐的说辞简直头皮都快炸了,当场便跳了脚怒喝出口。
妍洁却露出满腹委屈的模样,落了泪哭道:“我没法啊阿冰,毛坤铭说要见到你儿子才还我阿娘。”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妍冰一再追问之后,终于从庶姐手中抠出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条,说是昨夜里不知谁扔在院中,今早发现的。
据说是毛坤铭亲笔手书,不外乎就是绑架犯那一套常见说法:你娘在我手里,三日之内拿荣文渊的儿子来换,否则后果自负。
看了纸条,妍冰更是气得手抖,忍不住推搡着妍洁骂道:“这叫什么话?你阿娘被他绑了凭什么拿我儿子去换!你我虽不同母,可在心里我还是认你为阿姊的,你说说看,昨日进门以来我哪点待你不好?你就这样恩将仇报的?”
“……真是对不住,我也是实在无法可想……”
妍洁原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本就满心纠结。被识破之后更是无法可想,只得软了声拉住妍冰衣袖哀求她谅解。
还说毛坤铭肯定只是想让文渊帮助他出京逃跑,并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妍冰觉得自己真是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无语道:“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不仅没良心还没脑子!毛坤铭这话竟也能信?他这会儿正是拖人垫背的时候,你不去死一个,你去了死一双。”
忽然一道气急男声从窗外传来,姐妹两人齐齐回首望过去,只见文渊从室外快步入内,大冬天的竟急得满头大汗。
他虽然开口骂了妍洁,但见儿子没事也算是放了心,长喘几口气后又劝妍冰道:“你也别生气了,值不得。好在祸事并没发生,咱们商议一下彻底解决了便好。”
一见文渊回来,妍冰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再和妍洁置气,只靠在了丈夫身侧求安慰。
“没事,有我在呢,”
文渊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又伸手道,“纸条给我看看。”
文渊从妍冰手中拿过那东西一看,却发现是不易浸水的油纸,这东西很少被用来写字,他心中顿时有些疑惑。
随后,文渊又去客房、围墙各处查看东西究竟是怎么递进来的,正在此时,兴益也后一步赶了过来帮衬。
两人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判断出纸条应当是清晨宵禁解除之后,从围墙旁大榕树上射进来的,用的或许是冰锥,天亮冰化为水因而才没看到箭矢。
“不是有人直接进了院落吗?”
妍洁听了这结论满目惊讶。
方才婢女拾了纸条给她看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毛坤铭找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游侠来作案,今日递纸条,若不照办明日说不定就得要自己的命。
原来,并没有进来,只是虚惊一场?
“肯定没有啊,”
妍冰摇着头,牟定道,“虽是客院但也有婆子巡夜的,哪有那么容易进来却不被察觉。”
文渊则是直接冷笑:“他要有本事直接闯进来,何不亲自绑了我儿子走?哪还需威胁你帮忙。吓唬人的小把戏而已。”
此时此刻他真是庆幸,因为妍冰早产还在恢复期,文衡偏又去了外地赴任,连个帮衬人都找不到,所以他们依旧借住养父家没有回自己小屋。
大将军府哪怕是侧院,那也比自己那边没几个家丁的住所守卫更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