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啊,亏得找回来了,”
李氏叹息着语调却没什么波澜起伏,随后她又话锋一转若有所思道,“有时我却总在想,若是没有他俩……我还会不会如此,煎熬?”
舒兴盛回了她一个几乎悄无声息的笑,背手望月低语呢喃:“若无他俩,你我怎能有缘相识?”
“缘分?孽缘罢了。”
随着李氏的一声轻哼,她手中团扇忽然滑落,咕噜滚下台阶。
舒兴盛立即走下台阶帮李氏拾起扇子,当他转身迈上石阶递还回扇子时,忽然借着身形衣物的遮掩,在她掌心轻轻一钩,抬眸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述说深情无数。
随后,阿盛又轻笑低语:“孽缘也是缘,若有幸——”
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檐廊拐角处传来些许摩挲声响,立即闭嘴回头望去。
“怎的?”
李氏也回望了一眼,却没瞧见任何端倪。
阿盛笑着回答:“无事,一只猫儿而已。”
他眼中却疑虑重重:方才自己看见的,似乎是一片素色衣角?或者就是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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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抢暗夺-甘菊冷淘
因换新环境夜里难以入眠出门遛弯的舒冰,恰恰躲过长兄的视线狂奔回房,此时上夜的婢女依旧在熟睡中。
这回她更是直接失眠到天荒地久,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蹦:后母和继子啊,他俩这是有情况啊!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他俩年龄更相近,站在一起看着更和谐。
阿爷也真是……心大。就这么让壮年长子护送娇妻回家,真的没问题吗?那两人,要被发现了得浸猪笼吧?
若是东窗事发,我这身为女儿的大约也得不了好,而且,李氏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阿益是她被逼无奈生的?舒冰除了语言问题外又添心事一桩。
往后行在路上,李氏每每说是身体不适想要歇会儿时,她心里都要咯噔一下,想要阻拦却又无从开口,只得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的十余日,她过上了时而陪伴阿娘,时而被将军夫人寻去说话逗趣儿的伪儿童生活。这是由段将军提出的交换条件,若要让他看顾舒家一行人,就得让双生子时时去陪伴自己那喜欢孩子的爱妻。
凭心而论,若不介意段将军的内宦身份,那他们夫妻当真是为人处世无可挑剔。段将军面目可亲,郡夫人性子温柔,特别有耐心。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舒冰觉得郡夫人许是没有自己子嗣的缘故,特别热忱,对她的各种关照反倒比李氏更像是称职母亲。
正牌阿娘要么头疼要么肚腹不舒服,总是病歪歪倚在榻上、车上,不爱搭理两兄妹,就喜欢使唤阿盛给她跑腿寻医问药。
而在郡夫人处舒冰与阿益不但玩得更开心,还学到了器皿、摆设、衣饰等的各种称谓,以及一些小孩子需要知晓的风俗人情与礼节。
因不断尝试辨认各种物品,学称谓的同时又顺便改了口音,短短十日时间,舒冰已能大致说一些长短句,可与阿益一起和将军夫妻聊聊天。
这日不知怎的,舒冰忽然提到了付三娘与荣家兄弟,说起了那袋让人过目难忘的璀璨金币。
“诶,等等。你说那个叫长史的人当着众人面儿给了一袋金瓜子?”
坐在一旁正看着什么书册的段将军忽然抬头看过来,打断了舒冰的话。
郡夫人则掩唇一笑,提点道:“傻孩子,长史是官职名,不是人名。”
“不,重点是那人众目睽睽赠予孤儿寡母巨款,”
段将军也笑了,却笑得略带讥讽,“多大仇啊,竟不怕村里闲汉打劫?”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