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圆很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偶然遇到的那只猫咪。
可惜,那只猫已经死了,是被游彦那个疯子亲手虐待而死的。尽管有父亲管着,但他再不济也是未来魔皇的人选,对付不了她,自然有许多种方法去对付她身边的人,还有事物。
薛宛檀想着,不由越来越出神,直到指尖传来一阵痛感,她才猛然一回神。
殷红的血从细小的伤口处冒出来,转眼间,又悉数被怀中的猫舔舐干净,至此不再流血。
与此同时,肉眼可见的,糖圆身上的伤口迅速好转起来,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初。薛宛檀抱着它,身子也忽然热起来,仿佛有什么在她的内心深处烧红、沸腾起来。
果然,糖圆不是寻常的猫。
薛宛檀胡乱地摸了一把它,就将糖圆放下,自己则往外走,去厨房找江远。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薛宛檀只觉江远对她的吸引力胜过世间万物。
才进厨房,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薛宛檀双眼发亮,顿时跑到江远身边,低头去看,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桂花糕。
“小心热气,烫。”
一听见脚步声,江远就猜到是她,“怎么来了?”
薛宛檀往前靠,将脸轻轻地贴到他的后颈旁,笑吟吟道:“想你了,不行吗?”
江远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甚至没有半点动作,但薛宛檀靠得近,听见了他轻微的叹息声。薛宛檀转过头看他,越看越觉得好玩,正要伸手戳戳江远的脸颊肉时,他转过身,扶着她的腰身,缓缓地将她推离。等与薛宛檀隔开些许距离后,江远才重新回身,将蒸笼里的东西端了出来。
热气直往上跑,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薛宛檀低头看了看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又看看神色淡淡的江远,想了想还是挪到他身边,小声说:“好香,之后你教我,我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薛宛檀就是个真好吃懒做的性子,反正有江远在身边,她学了也没用……
不对。
薛宛檀摇摇头,眼前的热气似乎突然换了个方向,齐齐地涌向她的眼眶,都快把她熏出热泪来了。薛宛檀眨眨眼,费劲地将那股热意憋回去,又扯出一个笑容,抱紧了江远。
江远没说话,只伸手回抱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薛宛檀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跑去开门。
敲门的是小玉,还有被她拎着的糖圆。
小玉将糖圆抱给薛宛檀:“薛姑娘,这只猫是你在山上捡来的?”
薛宛檀点点头,正要说点什么,又见小玉提醒道:“怪不得,你不在身边,这只猫又要往山上扑,跟发了狂一样,我和夫君两个人一起才捉到它。你若是想要养,先得看顾几天,消消它的野性。”
原来如此。
薛宛檀低下头,捏了捏这只小野猫,连忙向小玉道谢。江远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将一碟桂花糕递给小玉,温声道:“多谢,刚做好的桂花糕,若是不嫌弃,带回去给阿庆当零嘴正好。”
小玉接过去,笑了笑:“举手之劳,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不过阿庆确实对你这桂花糕喜欢的打紧,改日有空我也得向你们学几招才行。”
薛宛檀陪着笑了几下,有点羞赧。等小玉走了,薛宛檀就牢牢抱着糖圆,吃完了这顿饭。
幸好,在她身边,糖圆还算乖顺。慢慢地,薛宛檀也不怎么拘着它,就关上门,让它一只猫在房中四处溜达。再回去看的时候,糖圆已经窝在了床边,眯着眼睡熟了。
薛宛檀这才放下心来,沐浴更衣后又重新戴上那条白玉吊坠,等着江远过来。等待的间隙,薛宛檀又放出点灵识,白玉石便开始放光发热。
已经差不多了,再来两三次便够了。
不愧是母亲留下的秘法,比之起死回生也毫不逊色,就是要离开的话这具凡体该怎么处理呢?
思忖间,薛宛檀听见了脚步声,便随手拿起身旁的话本,看了起来。江远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薛宛檀披着长发,懒懒地靠在床榻间,怀里抱着本话本在看。床脚边,灰色的猫盘起尾巴,窝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一家人。
这本该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江远却在此时险些当了真。
江远慢慢走过去,坐到薛宛檀身边,她还在看话本,江远便静静地看着她。被江远这么盯着,薛宛檀也不想再继续装,她将话本放到一旁,稍稍往江远的身边靠了靠,问:“你今天怎么去山上这么久?”
“无事。”
江远垂下眼,“迷路了一会而已。”
迷路?
江远自小在这边长大,怎么还会在这座山里迷路?
薛宛檀不置可否,却又着急做正事,便将这个话题略过,去拉江远的手。一碰到她温热的手心,江远的手指便往回缩了缩,他提醒道:“糖糖,今早已经……”
才一次诶。
薛宛檀气哼哼着,也不放手,直接顺势去挠江远的手心,又将腿伸过去,顶着他的腰腹。
江远似是无奈,轻轻地叹了一声:“太过频繁,你会有喜的。等找到合适的法子,我们再继续,好吗?”
“……”
薛宛檀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种滋味,那话不过是她随口编的,却被江远当了真,拿出来当作不同她做的借口。
她不会怀孕的,就算薛糖的身体只是凡体,但她毕竟还可以调用灵识和灵力,避个孕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见状,薛宛檀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继续去勾着江远,她就不信江远会没有半点反应。不一会儿,江远确实有了反应,但还是哑着声,将薛宛檀作乱的手拨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