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善撇撇嘴,迟来的委屈感汹涌而来:“疼……”
高燃:“哪儿疼?”
林尔善看向抽血的手臂,穿刺点周围一块紫色的瘀血:“胳膊疼……”
看向磕到床沿的膝盖,动一下就疼得很明显:“腿疼……”
摸摸被家属掌掴的脸,明显肿了起来:“腮帮子疼……”
每说一句,就有一串泪珠滚落,滴在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上。
再后来,默默流泪成了小声啜泣,泪水都抹在高燃的消防服上。
高燃抬手抱抱他,顺手擦了两下眼角,深吸一口气,道:“程阳和小陈大夫都跟我说了,你受委屈了。”
林尔善抬起头来,抽抽搭搭地问:“对了,他们去哪了?”
“他们?下夜班了。”
“下夜班?”
林尔善茫然地眨了眨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高燃抬手看了眼腕表:“十二点整,中午十二点。”
“已经是第二天了吗……”
林尔善揉揉眼睛,“我睡了好久,病号怎么样了?”
“不太好。”
林尔善一惊:“什么情况?”
“听说切了一侧的输卵管,现在还没醒过来。”
“活着就好。”
林尔善松了口气,“那个小妹妹呢?”
“她也差不多。”
“她不是熊猫血吧?”
“……”
高燃紧抿着唇,“不是!是也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我是她的……”
首诊大夫。
但是抬眼瞥见高燃紧绷的下颌,林尔善没有说下去。
“你为什么……咝……”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询问他不开心的原因,可是这一调整,牵扯到膝盖,疼得又是一声吸气。
高燃卷起他的裤腿,露出两条白生生的细腿,膝盖上的擦伤显得尤为扎眼,渗出暗红色的血。
他心疼地看了林尔善一眼,环视四周,从治疗车上拿来碘伏和棉签,给他消毒。
由内向外消毒三遍,消毒范围15,中间不留空隙。
“你消得真好。”
林尔善由衷地说。
“我住院的时候,你们天天给我消,我就学会了。”
高燃瞥见他攥紧的双拳,问,“怎么这么紧张,很疼?这种碘伏应该不含酒精吧?”
“没有,我不疼。”
林尔善摇摇头,“就是有点凉。”
“凉啊。”
高燃眉头微皱,弯腰凑向过去,对着伤口呵了口气。
暖暖的,还有点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