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棠瞥一眼陈东,问:“怎么不直接送去公司?”
“怕打扰你。而且,我想看着哥哥吃,这样,哥哥要是有什么不满意我就记下来。”
李书棠笑了下没说话。
车子停稳,时迁跟在李书棠身后:“哥哥,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没得到回应。
时迁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纯良的眼神逐渐幽深。
拐过几个弯,两人停在病房的探视窗前。
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包裹绷带的人,右脚被高高吊起,还挂着石膏,看不清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床上的人往外看,在看到时迁时,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喊着什么。
时迁敛下眼,不出意外在门口的姓名贴上看到“于欢”
二字。
时迁少有地心生懊恼。
他从前都是这样,但他忘了,李书棠才23岁,就能在京唐集团占一席之地,不是时迁之前对付过的人可以比的。
李书棠笑了下:“是想说你没有把他打得这么重吗?”
“哥哥我”
李书棠抬手打断:“我让人动的手。”
时迁表情错愕。
微凉的指尖碰了碰时迁太阳穴的位置,李书棠说:“动手前没想过后果?”
“没想过于欢会怎么报复你,或者于家,而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时迁张张嘴想说话,李书棠将指尖挪到时迁想心口上:“是想说你知道我会帮你?”
“宝贝儿,得了吧,你从来没这么想过。”
以往的掩藏被人骤然揭去,陌生的慌张涌上时迁心头。
眼前的少年依旧低着头,半晌才动手抓住李书棠的袖侧,就如第一次见面在地下场,攥着李书棠裤脚一样。
“哥哥,你是要把我丢回去吗?”
尽管少年竭力稳住声线,依旧被李书棠听出其中的颤抖。
病房内传来哐当一声,于欢过于激动将床头的架子甩到地上,洁白的绷带被绷开的伤口染上血色。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冲进病房。
一片混乱。
两人之间却是一片沉默,沉默到时迁近乎绝望。
温热的手掌抚上垂着头的少年的后颈,迫使后者抬头。
漂亮的眼眶一片通红,泪水蓄不住眼眶,连串往下流。
像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李书棠说:“现在于家只知道是我动的手,于欢更不敢说出你来,他们动不了我,但要想收拾你,很容易。就像你被卖进夜色一样。”
泪水依旧没停。
“在力量还不够的时候,让个高的人顶你前面,保证自己安全。”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第二,我早和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叫我一声哥,我就不会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