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总是镇定自若的小李总心底暗惊,意识到心跳不由自主缓了一拍。
“什么时候醒的?”
说着按了床头门铃,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就刚刚,看哥哥好像在想什么,就没打扰。”
时迁笑了下,苍白的脸色因为这笑明艳起来。
李书棠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病床上高大的alpha宛若小狗狗撒娇似的,趁着李书棠来探他额间温度的功夫,主动贴上去,“头晕。”
纵然李书棠没有太多和兄弟相处的经验,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时迁又说:“右耳很闷,疼。”
“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
时迁主治医生应铃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助手、学生,将病床围成一个圈。
李书棠在圈外。
时迁小狗依赖主人似的视线黏住李书棠的身影,看得李书棠下意识拧眉别开眼。
医生做完常规检查,又叮嘱一番注意事项,时迁说:“等等。”
他捂住自己正常的左耳,“我好像听不见了,这正常吗?”
医生下意识噤声,看向李书棠,后者喉间一片干涩。
时迁偏执地盯着医生,重复:“这正常吗。”
“正常。”
耳中没有声音,他看到医生嘴型如此道。
方才温顺的男生顿时睁大眼,无措地看向李书棠。
“左耳听力阈值13db,右耳40db。右耳听力完全丧失。”
男生一眨不眨地看着李书棠,医生说完诊断,识趣地将空间留出,屋内归于寂静。
李书棠挪至床旁,时迁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湿热的掌心相贴。
李书棠忽然不敢去看男生的眼睛,他张张嘴,听到时迁说:“不要道歉,哥哥。”
手心被牵动,时迁继续说:“抱抱我,我就好了。”
“好。”
间的病床比常规病床大出一半,刚好够李书棠躺下,把男生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他,安慰他。
没有哥哥会这样安慰弟弟的。
但胸前衣襟被无声的眼泪沾湿,怀里的男生很小声说:“哥哥,我耳朵疼。”
李书棠就想什么不对劲,什么霍严山都滚吧。
指尖顺着男生的发丝轻柔按压。他们紧紧相贴,仿佛这样这份难过就可以两个人分担,就可以没那么难以接受。
-
两周后,时迁出院回到君府别苑。
“小时?宝贝儿?阿姨做好饭了。”
李书棠敲了敲卫生间门。
下一秒,门被拉开,时迁头上厚厚的纱布已经拆下,右耳耳廓内有一道疤痕,因为敷药的缘故,泛着显眼的黄。
是时迁房间配的独卫,李书棠拉过时迁手腕:“刚敲门你没应,我就直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