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要做的事是学会放手,让孩子们去受伤,跌跌撞撞,从中学到人生的无常和对生命的坚毅。
真正对孩子好是让他自己去闯,是苦是甜,是喜是悲,是哀愁欢乐,都该去承受,这才是成长。
「哼!就你心狠,舍得宝贝女儿受苦。」那是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盼着她光彩四溢,华丽一生,永不知晓喜乐之外的人生苦难。
温颜嫣然一笑,「你不相信轻烟吗?她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虽然多年未见,她依然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你大可放心。」
他一顿,轻声一嗤,「回头我写封信给司徒渡,叫他皮给我绷紧点,谁都能受委屈,唯独我女儿不行。」
她一听,为之失笑,「你这护短的毛病呀,带到棺材里也改不了,不过也好,我是受益者。」有他的爱和不离不弃的陪伴,她这一生没有白来。
看着妻子幸福笑容,眼神柔和的风震恶轻拥她入怀,「对你,我始终如一,矢志不渝。」
笑了笑,她眼中柔情似水,「我亦然,不悔。」
四目相望,情意深浓,月色掩不住两人之间的羁绊,生生世世,两心相连,直到星移月殡。
「爹、娘,不早了,您们还不回去休息吗?在女儿的院子里花前月下是不是不太合宜。」终于用一吻劝走司徒风绝的风灵犀翻白眼道。
两张越靠越近的脸因突如其来的软嗓而顿住,一个脸微黑,怪女儿不识相,不贴心;一个微红了面颊,带了点莫可奈何的好笑,女儿是自个儿生的,还能掐死她不成。
「你早点睡,两个时辰后喜娘就来了,得梳洗、上妆、绾、开面、穿嫁衣……有得你受了。」幸好当年家贫两家又在隔壁,不然弄个绕城迎亲,她颠轿子都能吐出一肚子酸水,想想女儿得千里迢迢去京城,再看看那一眼望不尽的嫁妆,她深深感到同情,光是整理入库就要花上大半个月吧!难为女儿的懒性子了。
屋子里的风灵犀忽地一嚎,「娘,您为什么要提醒我,您太坏了,我都忘了这件事。」
「嫁女、嫁女,父母一辈子的期盼,终于把你这祸害嫁出去了,娘心里欣慰。」多点陪嫁才不会被退货。
「哼!讨厌娘。」什么祸害,明明是世间难求无双女,美得遭妒的谪仙,娘嫉妒她。
「尽管讨厌,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日过后你便是司徒家媳妇,不再是我风家的。」唉!都经历过两世人生了,心里还是有点酸,小短腿跑得飞快的小娃娃都要为人媳、为人妇,不久之后为人母……舍不得。
「娘,谢谢您养我这么多年……」隔着一扇窗,风灵犀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感谢娘对她的疼宠。
听到女儿话里的哽咽,鼻头一酸的温颜靠向丈夫胸膛,「娘不多说了,我和你爹能给你的就是留在京里的人脉,你大可放胆为所欲为,除了皇上,谁也没本事治你罪。」
为防万一,她当年可留了不少后手,能用不上是最好,若有变故,便是保命符。
「娘,您不是说您仇人多如米,您确定您的人脉不会拿我开刀?」娘的话只能信三分,大姊说过娘最擅长的是得罪人,她小时候很多人上门叫嚣,要娘还他们公道。
温颜表情一滞,笑意凝结。
风震恶的胸口一上一下的鼓动,闷笑,让她狂吧!报应来了。
「看你还要不要时不时的打击女儿。」他取笑妻子动不动泼冷水,让乖巧可人的女儿黑化了。
她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我仇家满天下是我为人正直,铲奸除恶不落人后,誓要铲平世间一切罪恶。」
「是,夫人说得是。」她怎么说怎么对,路有不平就踩,踩不平还有他,夫妻同心,硕鼠难存。
成亲二十余年了,老夫老妻还真没红过脸,吵过架,温颜性子倔,每次先低头的都是丈夫,她再顺坡下,想吵也吵不起来,一下子又和和乐乐地抱在一起。
事实上,风震恶的脾气比妻子更糟,真要对付敌人,他的手段比谁都狠,可是在所爱的人面前他可以低到泥里,极尽所能的只为让她一展欢颜,他没有自己,只有心中那人。
「爹呀娘呀,您们能不能别在我院子里打情骂俏,我要睡了,慢走不送。」刷地,风灵犀气呼呼的关窗。
砰一声,窗户阖上,风家夫妇看了看彼此,低声笑出声。
「女儿真的长大了……」风震恶笑着道。
「鸟儿大了要离巢,儿女也有他们各自该走的路,我们只能在一旁看着,在他们受伤时给予抚慰。」温颜感慨,能陪她走到最后的只有身边这个男人了。
风震恶深深凝视她,「颜儿,别放开我的手,我的一切是你……」他多幸运才能遇到她,让他爱她,他……圆满了。
*
第二章潜入香闺解相思(2)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靖王府的大红花轿打西门入城,往风家大街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娘子出来了……」
花轿一上门,蝗虫似的风家人密密麻麻,像是一堵墙堵在门口,不让迎亲者轻易入内。
这些堵门的年轻人大多是风家收留的孤儿,也有些是学武的门徒,有的改姓风,有的留着原姓,但他们异口同声自称是风家人,与风家上下共进退,是铁骨铮铮的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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