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条空降咸鱼的背景被石长江扒的干干净净,此番来临安并非镀金,而是贬谪外放,没有巴结的价值,态度自然冷淡许多。
官场就是如此现实,趋利弊害,人情人暖,唯有自知。
祸不单行,同期报道的同仁,对他这样的酒鬼能够当任一组班头,颇有微词。
宋小鱼对此一笑置之,依旧我行我素,几次买酒后,倒是与临安县酒坊老板老孙头混的相熟。
业余时间,到处巡逻,有目的的把临安的地理位置摸的一清二楚。
残阳如血,映红了半片天空,连带着城门的官道,如染上一层红晕,美轮美奂。
宋小鱼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靠在城门口,观察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听着各地的方言。
“宋大人。”
城门外缓步而来的老孙头,远
远的就看见杵在墙边的宋小鱼,展颜一笑,挥手热情的打着招呼。
宋小鱼微微侧目,扫了一眼老孙头押送的一车老酒,对着城门守卫挥手放行。
老孙头嬉皮笑脸的拎着两坛好酒,递到宋小鱼面前,压低声音道:“宋班头,请借一步说话。”
看着老孙头神神秘秘的样子,宋小鱼移步,两人走到一个僻静角落。
“孙老,有话请讲。”
老孙头道:“今日,老头我去安阳郡进货,在永安酒楼听到三个差大哥在交谈,期间无意中听到你的名字,就侧耳倾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在商量着要罢免你。”
“宋大人,你当班喝酒的毛病可得改改,莫要让小人抓住辫子,断了大好前程啊。”
老头讲的情真意切,描述清晰,有时间地点,显然不是假话。
宋小鱼心中感动,郑重的拱了拱手致谢:“某家自有分寸,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有厚报。”
“宋大人,咱们谁跟谁,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
老孙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个新任的巡查官,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像个饱饱学之士。
难得的是,他对自己的辖区从不横征暴敛,反而努力维持治安,所有商户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这年头已经很难找到这样的好官了。
临走前,老汉又唠叨一句。
“少喝点酒,对身体没好处的。”
“行,我改。”
宋小鱼依旧一副态度诚恳的表情,令人不忍责备。
目送老孙头离
开后,宋小鱼热情洋溢的笑脸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凝重。
这份差事他骨子里就很排斥,总觉得是踩着恩人的尸体得来的。
但若有人要从中作梗,坏了恩师的心血,她绝不答应。
宋小鱼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去安阳郡办差的男子,他们是今年分配到临安县的巡查吏。
同是巡查吏出生,凭什么宋小鱼能够当班头,而他们只能低人一等?
在背后对宋小鱼颇有微词,这点他是清楚的。
不过,这仅仅是个讯号,真正要对他下手的另有其人,这也是宋小鱼变脸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