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个误会,它和面试官没关系?既然美容院已经成为幻室,幻室中滋生一些现实中不存在的小怪物好像也合理。
“不该叫兄弟的,男左女右,万一是只小母手呢。”
郁岸把右手从包里拿出来,不知道饲养这种小怪物需要喂什么饲料,如果它要吃人肉的话,就只能弄死了。
右手已经顾不上证明自己的性别,疯狂挠电梯门,想立刻回到昭然身边去解释自己的功劳。
与医生夫妻战斗了这么久,右手已然皮开肉绽,手背和掌心不止一处被锋利骨斧划出了伤口,
“你身上好多血。”
郁岸拿起面试官的衬衫,给右手擦了擦破皮的地方。
右手颤抖后退,拼命拒绝,但没躲过,被衬衣上富有压迫感的朽木气味包裹了全身。它吱吱一颤,吓晕过去了,手心翻白朝上,五根手指缩在一起。
“有这么舒服吗。”
郁岸挠了挠它的掌心,把右手塞回包里拉上了拉链。以后它就是自己的宠物小狗了。
差点忘了正事,面试官让自己下楼去接叶警官。
郁岸撑着厢壁站起来,一天之内更换太多畸核,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消耗自己作为载体的寿命,就算是真的机器,也不能这么没节制地损耗下去。
按下一楼的按钮,电梯上方的楼层显示数字从七楼开始向下跳,但并没出现平时乘坐电梯时那种轻微失重的感觉。
看来黄夹克小哥没说谎,这电梯在载人的情况下,只上行,不下行。郁岸了解类似机械的运行原理,只需要安装一个重力感应装置,把触发数值修改到成人体重就可以了。
郁岸眼前一亮,掏出从院长室抽屉里顺出来的电梯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失重感出现,电梯开始正常下行,并到达一楼。
电梯门向两侧拉开,郁岸刚迈出一条腿,额头突然顶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管口,熟悉的质感,郁岸甚至能从枪口的纹路和磨损感判断出型号,一把9毫米警用左轮手枪。
“什么人?”
堤蒙警官抬着手臂,挡在叶警官身前,以枪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郁岸戴着纯黑兜帽,脸部完全被一团黑洞遮挡,谁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拿出自己的地下铁身份卡,亮给两位警官看。
叶警官点了下头。两位女警今日只穿了便衣,伪装成深夜去酒吧买醉的失意白领,以免引起注意。
不过,光看堤蒙警官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加上叶警官焊在脸上的黑色口罩,真去了酒吧夜场也很容易被当成来砸场子的大姐大吧。
堤蒙从身量外形上辨认出了郁岸,匆匆收起枪,插回皮革枪带中:“天呐,你真的一个人闯幻室,好厉害。”
“……”
一到这种时候,郁岸原本挺灵光的脑子就开始卡壳,快,快想点谦虚客气的词出来。
郁岸:“1。”
“……”
堤蒙被郁岸的冷酷装扮震慑,知道地下铁的秘密干员们脾气都多少有点古怪,突然意识到好像不该与他随意攀谈,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对兜帽下那团无底黑暗轻声道:“sorry,sir。”
感谢纯黑兜帽,让郁岸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和生人闲谈,这件衣服买得太值了。
叶警官更关心人质:“大楼里还有活人么。”
“周先生还活着。”
郁岸低着头,将高傲球棒竖着戳在两脚之间,“跟我来。”
电梯缓慢上行,老化的轿厢和钢索滋啦作响。郁岸背对两位女警,站在楼层按钮前发呆。
电梯已经很久没人清理过,角落挂着蜘蛛网,按钮都被油污和灰尘糊了一层。如此说来,似乎只有七层成为了幻室,假笑清洁工们并不能通过电梯去往别的楼层打扫。
七层的电梯按钮因为常用而显得表面光滑,但仔细观察,八层的按钮相对而言也干净一些。
郁岸好奇按了一下。
但按钮没亮,仍然只有七层亮着。
郁岸又掏出电梯扣,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按下八层。
竟然亮了,七层和八层按钮同时亮起来。再试着按其他楼层,却一律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