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办法问出口,现在巴不得当自己在饭桌边没看到。
平时他不轻易叫哥的,现在江一恪审时度势换了称呼。
虽然他在心里也在擦汗,叫钟情一声哥,不是真的让他和他哥搞上啊。
钟情正要上楼,听见江一恪叫人的时候还回头看,灿烂的光线打过楼梯,黑色衣服里锁骨的痕迹半遮半掩得更明显了。
他猜到了江一恪在想什么,微微弯了下眼睛,黑色短下原本近乎冷淡的长相温和起来:“猜对了。”
他向别人笑的时候眉眼没有什么多情意味,看上去挺正常。
一楼楼梯太阳光线好,能够看清楚江一恪愣愣地点了点头。
钟情在心里笑出声,面上还无比正经地回了个点头。
他还真只对江霄那样笑。
褪去嚣张跋扈的表皮,江一恪在他哥面前起码有十足的教养,现在在钟情面前也不敢放肆,挠了挠鼻尖就往后退一步,干笑一声。
以后真得叫哥了。
这日子。
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
后花园新移植过来的花草还没有完全长密,也许得过一阵子才能更郁郁葱葱,现在只在新鲜的土壤上扎着蛮深的根。
钟情从二楼阳台往下看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夜风雨过后叶尖滴着水滴的花。
江霄又换了条领带。
钟情倚着阳台,问:“刚才那条挺好看的,为什么换?”
江霄看他一眼,手里动作没停,他漫不经心地说:“想起来不适合今天。”
他嗓子还有点哑,钟情皱了下眉,这下两个人都恢复精力,连呛嘴的力气都有了。
钟情走了过去,一摊手:“我放弃比赛。”
江霄侧头去看他:“什么?”
钟情不经意般把一杯水递给他,开口笑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心已经给我了。”
开玩笑的语气。
江霄看了他一会,接过了那杯水,表情似笑非笑:“你真以为我昨晚没听到?”
颇有番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对他们俩来说这才是最舒服的氛围。
“虽然我从来不否认我说的话,”
钟情顿了一下说,“但你也得相信。”
仿佛输赢对此时的两个人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相信对方的心为自己停留。
江霄喝了一口水,原本冷淡又干燥的唇变得湿润起来,他又把这杯水放到一边,然后去和钟情接吻。
这家伙的行动总比话多。
他们擦了一个冰凉的、带水湿润的、争锋相对又温情十足的吻。
在这个吻的最后,江霄在他耳边轻声说:
“搬来我家吧。”
钟情捏了一把对方的后颈,没说话。
江霄看着他,从来笃定的人在这时当然也不会怀疑自己,他只是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事情。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明白,对他这种人来说,家人、朋友这些是会一个一个失去的,只有不把心交出去,才能不被伤害,所以他才偏爱一潭死水的生活,而要与最浓烈的爱恨绝缘。
钟情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