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边含糊的说话声被平稳的呼吸声代替,她才起身,把房间的窗帘都拉上,扯过被子的另一角,悄悄盖在沈见白肚子上,大概刚好盖住肚脐眼的位置。
垂眸又看了会,半晌,苏杳转身进了书房。
这间书房没人进来过,不过进来了也没什么关系,里面无非都是一些她常看的书籍,摘抄的手稿,还有一些画纸。
素描偏多,想画画颜料的话,她一般会去尹柠家。
苏杳走进去,从抽屉里重新抽出一场白色的素描纸,笔筒里的铅笔一个个都还是圆头,那是她上一次画完后忘了收拾的成果。
她挑了根长些的,用一边的美术小刀不紧不慢地刮蹭着,苏杳削铅芯习惯性会用一张纸垫着,等把边上的木屑削平整,纸张底下磨铅芯时残留下来的灰她通常会留着。
一支削完她又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直到笔筒里的铅笔尽数变得尖锐,她站起身,蹲太久,起来瞬间头部带来的眩晕让她靠在桌边缓了好一阵。
苏杳无奈摇头,拿起第一支铅笔在早已架好的画板上临摹。
不需要最开始的比例定型,发丝到脚尖,一气呵成,她甚至不需要太多的犹豫和思考,仿佛她画的是一个,已经画过无数遍,记忆深刻的物件。
她望着画纸上,已经出来完整模样的人,心中仍觉不满意,于是她又从地上捡起方才留出来的铅灰,用无名指小心沾染了些在指腹,涂抹在画纸上本该阴影的地方。
等这一切做完,铅灰也所剩无几,她折好盛着黑色铅灰的纸张,丢进了垃圾桶。
面前的画板上,洁白的画纸上黑白交错,卧室的布局,床上躺着的人睡颜娇好,铅笔画出来的阳光把床上人的五官突显得极佳,鼻梁和眉骨间依稀可见的浅痣。
还有盖在肚子上的薄褥。
仙人掌从露台的位置变到了床头,同样迎着光,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晚上沈家没人吃饭,沈氏正筹备来年在国外开子公司的事,依照沈礼有事亲历亲为的的习惯,这会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至于其他人,沈见白猜测,应该去沈艳家哄着沈钰了。
人少反倒自在许多,沈见白有条有理忙活完晚饭,额间细汗不断冒着,沈见白却丝毫不在意,大咧着用肩膀蹭去流到颊边的汗,然后自顾把拍摄好的手机收好。
碰巧沈鸢刚下班回来,瞅着沈见白把菜一碗一碗端出来摆好,满满一大桌子比平时厨师阿姨做的还要丰盛,她指了指桌上卖相一绝的菜,“都是你做的?”
沈见白扬了下巴,脸上倍儿有光:“不然呢!”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沈鸢直肠子,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从小到大,你都只会吃,可不会做。”
沈见白:
胡说八道,她从小到大又会吃又会做好不好!
“长大了学的不行啊,废话那么多,沈见白递给她一双筷子,“吃不吃!”
“恭敬不如从命”
“欸,苏杳,你下来得正好,打算上去叫你吃饭。”
不等她话说完,沈见白视线和她错开,看向沈鸢身后的人,一袭浅绿色睡袍,收腰设计把苏杳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完美勾勒,衣服大概是吊带的,所以她在外面套了个半截式的披风,只露出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