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同我问话,我却没有看他,视线穿过他的肩膀,落在了萧索的秋风上。
原来在我在休息室沉默等着舒原贤结束离开的时间里,天气已经骤然降了十几个度。
一夜入秋。
我把车窗摇了上来。
紧接着回了家,把车停在地下室里,坐电梯上了楼。
伴随着秋天来的,还有一个我很不想看见的人。
电梯正对的走廊里,江铖背对着电梯站在窗户口,微亮的天光铺了一层在他身上,看起来像另一个挂在眼前的,反射了太阳光线的月亮。
无论他这个人再糟糕,都不得不承认,他总是如同上天的宠儿,无时无刻让人忍不住给予最赞赏的词汇。
我踏出电梯的一瞬间,他转过身来。看到他的脸,我才现他瘦了很多,原本深邃的五官更显立体,最后一点柔和都没有了,线条利落地如同刀削斧砍。
大概是病还没好,他唇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我没有同他打招呼,只是在现他挡住了我开门时同他道:“让让,我要开门了。”
“庄闻。”
他开口叫我,声音沙哑到宛如锯刀:“我们谈谈。”
我不想理他:“离婚协议书在洪正信那,要修改协议先去找洪正信;工作上的事找我秘书,要签字还是要盖章还是要审批都通过她交给我;剩下不知道该怎么搞的找我助理,她会来和我商议。”
他却也对我的话置之不理:“庄闻,我做了一个梦。”
我打断他:“我没兴。”
他却继续道:“我梦到你死了,就死在我怀里……”
说到这里,他原本平如直线的语调突然起伏,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刺激一般颤抖起来:“我梦到你死在我怀里,我不敢信,我不敢信你死了,我拼了命想叫醒你,可你一直不理我……”
他抬手抓住我的胳膊,因为太凉,一瞬间鸡皮疙瘩从我胳膊上爬到了全身,我想也没想得甩开了他的手。
可江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被我甩开,整个人靠在门上,原本挺直的背也渐渐佝偻起来,眼泪从眼眶溢出,大颗大颗落在了地上:“我这一周都不敢睡觉,我不敢闭眼睛,我怕我闭上眼睛,你就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江铖哭得真情实感,我却觉得我在听笑话。
“哦,所以呢?”
我问他:“你怕就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活得挺好的,别咒我。”
他终于哭完了,抬起头,雾气将他的眼睛迷蒙成了灰色:“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吗?”
好个p。
都这时候了,江铖竟然还在做黄粱美梦。
可惜了,他的眼泪在我这,现在一文不值。
“宠物都知道要听话,主人才会要他。”
我笑着问他:“江铖,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留我啊?”
“我……”
我看见他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可那些话却卡在他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