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声音。
麦咚西握着伞柄的手在收紧,握着手机的手却无力。
陈匠北,无论握紧、放手,怎么都留不住。她存在在麦咚西世界里的每一刻都摇摇欲坠。
在一切都未曾落下前,麦咚西终于开口——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樱花,还算不算数?”
20结果都结唔到果
迟到七年的樱花。
麦咚西抬头,只看得见花瓣在阳光中凋零。
那是2023年五月中旬,尾季,樱花一朵一朵从枝头掉落,街道满是碎花瓣。
三十岁的麦咚西和三十九岁的陈匠北并肩走过。
她们见面已经两个小时了,从机场到陈匠北的车到八一路,没说过一句话。
应该是没仇吧,但似乎绝交了。
陈匠北偏爱沉稳内敛大地色系的穿搭,复古又慵懒,穿的长裙搭薄大衣踩细高跟。长直发,风吹,发丝在她眉眼间飘,她双眼仍是深邃,依然叫人看不清。
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浅粉色花朵,何况一瓣一瓣在死亡。
两侧是树,街上不多人,她们即将要走向道路尽头,沉默当作终局。
不该这样,陈匠北少有认输,此刻用她已经不太熟练的粤语问麦咚西:“霖住,一直唔講嘢?(你想要,一直不说话么?)”
麦咚西反而对她说普通话:“不知道说什么。”
一顿,又开口,意味不明的笑:“听说升职了啊,陈副总。”
陈匠北没有立马回话,没关系,麦咚西可以等她。
好久之后,陈匠北说道:“我都聽聞,英華準備開分店,你做得好好。(我也听说,英华准备开分店了,你做得很好。)”
麦咚西:“是吗?”
陈匠北:“嗯。”
麦咚西:“你觉得好吃吗?英华。”
陈匠北:“我記得係好食嘅。(印象中是好吃的。)”
麦咚西:“那上个月为什么不来吃呢。”
麦咚西很犟的,她在赌气,就是死活不顺着台阶下,几年不见重逢都没有好脸色,非要谈得不愉快,哪怕要吵架。
陈匠北不怎么意外:“ji?”
麦咚西语气冷淡:“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陈匠北:“你介意?”
麦咚西:“我很介意。”
陈匠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