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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之事迟迟没有头绪,皇上在那日之后又少有再来后宫,婉芙倒是能进了殿里伺候。一来二去,6常在得空也会与她说上几句话。
“你这手艺确实讨巧。”
6常在摸着她娟帕上的蝴蝶纹样,笑道,“瞧瞧,画得栩栩如生。”
柳禾不满主子对婉芙这么热络,但主子既然话,她总不能拂了面子,跟着夸了几句。
6常在对她是越来越热切,婉芙不好直接承了这句话,便道:“主子谬赞。”
彼时乾坤宫,陈德海抱着一堆折子从外面跑进来。
这日下了小雨,小太监给他撑伞,极力护住了怀中这些金疙瘩才免被雨水沾湿。
折子整整齐齐地叠到御案上,陈德海拿袖子抹掉上面的水汽,又归了类,才候到一旁侍候。
帝王拿起一卷翻看,看到最后,眼目微沉,朱在上批阅,对一旁站着的陈德海道:“宣宁国公进宫。”
不错,宁国公昨日就回京了,不止回京,还误打误撞立下了大功。陈德海咋舌,人和人的命运就是这么不同,谁能想到,宁国公去一趟北方,本是受罪去的,结果意外地修筑调水坝,缓解旱情,是大功一件呢!
陈德海领命退出去,半个时辰后,宁国公领旨入宫。
宁国公虽年逾四十,却生得身姿挺,风流倜傥,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至今还惹得京中女子含羞暧昧。既是大功臣,陈德海自当好好伺候着,做了礼请人进去。这宁国公也没架子,对陈德海客客气气的。
待入了殿,陈德海候到外面。要看皇上是否器重哪个朝臣,就跟宠爱那个嫔妃一样,看那个朝臣在这乾坤殿停留的时间长短。显然宁国公是得了器重,他在外面吹了大半个时辰的雨水,人还没出来。
陈德海连打了两个喷嚏,殿门终于打开,宁国公红光满面,意气风,料想是得了皇上不少夸赞赏赐。
他虚虚抬手,“奴才送国公爷。”
宁国公朗笑抱拳,“有劳。”
待将人送走了,陈德海才进殿,但殿中气氛有些微妙,不似他想得那般,帝王靠在龙椅上,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御案,冷笑一声,“欺君罔上,目无王法!”
别的不提,光是这两项可是大罪啊!
陈德海不明缘由,扑通跪下来,颤抖着道:“皇上息怒!”
李玄胤睨他一眼,“去查查,倒底是谁在背后帮他。”
陈德海一愣,听皇上这意思,宁国公做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占了别人的功劳?
他心中暗骂宁国公愚蠢,皇上是何许人也,能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宁国公是胆子肥了,敢欺瞒皇上!
这宁国公府虽是世家官爵,不过是占了世家的名头,看着好听,实则早已外强中干,若没在宫中当贵嫔的嫡女,谁还会对他客气。不过……想到吟霜斋的婉芙姑娘,这日后宁国公府说话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领命刚要下去,又被皇上叫住,“今夜去咸福宫。”
咸福宫卸灯,江贵嫔受宠,毕竟明面上宁国公立了功,这好处还是要给的。陈德海应了是,垂退了出去。
咸福宫卸灯的信儿一传,江贵嫔倒没心思对付吟霜斋那位了,坐在妆镜前,指挥着宫人给自己擦烟抹粉。
听雨为她梳,打听到外面的消息,小声道:“奴婢听说,国公爷从北方回来立了大功,皇上高兴,可赏了咱们国公府不少好东西。”
“当真?”
江贵嫔眉眼一挑,露出欣喜的笑意。宫中家书都是每月一封,这个月还要好些时候才能写,想不到父亲竟立下了这样的功劳。
“御前小太监亲口说的,国公爷出殿的时候可是意气风,红光满面!”
听雨立即附和道。
江贵嫔眉眼扬出自得,她的家世,看起来是高门官爵,繁花锦簇,实则明眼人心里清楚,父亲寻花问柳,不做正事,比起宁贵妃那个有着实权的父亲,她的家世确实太外强中干,每每对上宁贵妃,都少了那么点底气,而今父亲在北方大旱立下大功,料想皇上心里定然是高兴,怕是离她专宠的日子不远了。
“皇上爱吃清淡,让御膳房做得清淡些再送来。”
……
是夜,咸福宫卸灯。
圣驾到宫门前,江贵嫔打扮得花枝招展,早早带着一众宫人在院里等候,相比于吟霜斋那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她这排场实在大了些。
李玄胤踏进宫门,并未像往常一样亲自扶起她,江贵嫔含羞带怯地等上许久,才等到皇上的一句“起来吧。”
她不甘心地抬起眼,欲要撒娇,见帝王冷淡的脸色,她一怔,启开的双唇合上,扶着听雨起了身。
入了殿,江贵嫔命人上了晚膳茶点,坐到帝王身侧服侍,“嫔妾听说,父亲此次前北立了大功。”
李玄胤坐着,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脸色淡下来,“从何处听说?朕若没料错,今日还不是你写家书的时候。”
江贵嫔心底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父亲晌午出宫,不论是她从乾坤殿听说还是从父亲口中得知,都是大罪。前者她不该与乾坤宫的人有交集,后者后宫嫔妃又怎能干预前朝,即便那人是她父亲,也是大忌。这两者都是皇上最为厌恶忌讳的。
怪她一时得意,才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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