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恨陈宁远当日装傻愚弄他,如今又诚心侮辱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到最后,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陈家就算从前是个乡绅土财主,如今被王家整治得早已大不如前。也就跟他家境况差不多。
陈宁远如今连秀才都不是,也不能再考取功名。
倒不如他先好好读书,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教那陈姓女子落到他手中。
到那时候,便让她做个妾氏,让陈宁远跪着来求他。
马俊生越想越美,在家里摔盘子砸碗,闹了一场,竟大彻大悟,决定发奋图强,用功读书了。
甚至,他还谋划着,去青山书院读书。
另一边,二牛村那边也已经闹开了锅。
倒霉的文婆子自打知道刘寡妇算计她,就气得大病一场。
文秀才帮她请医治病,总算有了起色。
这一日,她也是闲来无事,又想去听那些多嘴多舌的村妇吹捧她,便拿了衣服跑去河边浆洗。
谁成想,刚到河边,就听那帮长舌妇人正议论着:
“如今那王老爷被抄家了,陈家算是熬出头了。他家小闺女品行好,又孝顺,还烧得一手好菜,又有五百两银作嫁妆,方圆几十里的才俊都在找媒人呢,寒酸一点的都不好意思上陈家提亲。”
“我也听说了,那东村的马秀才,只因为跟陈宁远口角过,如今来提亲也被陈家拒绝了。”
“这当真是一家女百家求,也就文家那婆子缺心少肺的倒霉催。这么好的闺女她竟不要人家。如今倒要看看那婆子给他儿子娶个什么天仙回来。”
“娶什么天仙,你没听说,文秀才倒是个孝顺的,为了给他娘治病,把家底都花光了。之前到处借钱,却因为他老娘品行不端,根本无人愿意借他。怕她赖账。
文秀才没法,只得把家中田地都给卖了。这要是跟陈家没退婚,陈家姑娘不得帮他。说起来,这文婆子也是自作自受。”
文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妇人找人去喊了文秀才来。
文秀才把他老娘带回家去,又少不得请村中大夫过去看。
大夫只说:“你娘这是心病,就算再给她吃药也是白白糟蹋钱,你不如多劝她多宽宽心。省得隔三差五,就病一场。普通农户人家哪里经得起,何况你还要读书。”
文秀才感念大夫跟他说了实话,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半夜,文婆子醒了,又大哭一场,非说要去陈家,给他们下跪,无论如何也把这门婚事再说回来。不能任由他们这般被人算计。实在太冤了。
文秀才听了这话,攥着他娘的手,铁青着脸,半响没有说话。
最后咬牙切齿说道:“娘,您要闹就留在家里闹吧。求您给儿留一分颜面吧,别让我无颜面出门见人。”
文婆子听了这话,用被子捂住脑袋痛哭一场,大喊着:“老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然而,这次她儿子却再也没有劝慰她。反而回到自己房中枯坐,久久没有言语。
…
另一边,也算赶巧了,正逢青山书苑招生,马俊生便去报考了。
他一贯有些小聪明,又跟书生们交好,花了些心思,便把各个考官的性格偏好,擅长文章打听了个清楚。
再一去考试,竟有了九成把握。
马俊生觉得自己一向运气很好,这次定能考中书院,找最好的先生学习,然后考中举人,一路飞黄腾达。
他甚至已经开始与那些书院的学生往来。
这人向来好眼色,又是个会奉承的。竟短时间内,便跟那些学生混熟了。大家都把他当作未来同窗看待。
因缘巧合之下,马俊生又结实了,陷害过陈宁远的那位举人徐丁卯。
如今,在潞城,但凡有点气节的文人都不愿意与徐丁卯往来。